靜!
微風吹過,枝葉沙沙作響。
“一派胡言!哪里來的妖言惑眾的庸醫?來人,給本宮拿下,速速去查,他是何方奸細?!”
沉默數息后,九皇子大聲喝斥。
緊接著示意身后的幾個貴公子去押下金錢。
貴公子蜂擁而上,只是半截被八皇子擋了。
只見八皇子折扇一合,長臂一伸,將沖上來的幾人擋下,笑的一臉欠揍。
“哎,九弟,你這樣就不對了。
首先,能進入這座園子的人,都是有請柬的,大夫更是千挑萬選的。
這位先生身邊有藥箱且帶著藥童,若不是大夫,也有點說不過去。
再說了,一個小小的賞花宴,奸細混進來干什么呀?是吧?”
“八哥,難道你沒聽到他說什么嗎?‘邪祟入體,怕是沖撞了不干凈之物’,這些話是一個大夫該說的嗎?”
九皇子義正言辭。
“哎,哈哈,大夫嘛,都有自己的診治手段。
要不,我們先聽聽他怎么解釋,再決定如何處置他,反正他跑不了。
你這樣不問青紅皂白就抓人,太過武斷,不可取。
畢竟,我們身為皇子,在外行走代表著皇家,凡事要有理有據,才不負我們皇家的威嚴。”
八皇子的一番話,令在場的人紛紛點頭認同。
九皇子暗暗咬牙,袖下的手緊緊的握起。
兄弟二人之間仿佛有刀光劍影閃過。
片刻后,九皇子微微一笑,“八哥說的對,是九弟欠考慮了。”
隨后,看向金錢說:“這位大夫,請你解釋一下吧。”
無比心虛的金錢,清了清嗓子,脖子一梗。
典型的輸人不輸陣。
“貧,本大夫乃是道醫,斷病用詞自然與普通大夫不同,而且能看到普通醫者看不到的病癥。”
陳樂韻打量著金錢,總覺得在哪里見過他?
但一時又想不起來。
不過,金錢的話卻是令她心中一動。
她“啊”的叫了一聲,瞬間花容失色,驚恐的說:
“我就說嘛,我三堂姐一貫最重禮儀規矩,今天怎么會這樣?
只是扭了一下腳,就趴在九皇子身上起不來,原來是邪祟入體呀。”
陳樂玲聞言,心下大駭。
陳樂韻要害她!
她張口就要辯駁,卻被金錢搶了先。
“確實是邪祟入體,不然花圃間的小路這么平整,怎么會突然扭腳?”
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,竟讓一些人開始信他。
金錢觀察著眾人臉色的變化,傲嬌的昂起頭,四十五度角看天。
他這是在救這個傷者。
這個傷者,天蒼凹陷,印堂發黑,厄運纏身。
卦上顯示,灰暗一片。
邪祟入體可以驅邪,但她今天要是跟這個什么九皇子綁到一塊,那可就沒救了。
“你這個人胡說什么呢?你這話是要將我女兒往死里逼啊!”
這時,一位婦人急匆匆的跑過來。
她二話沒說,從九皇子懷里拉過陳樂玲讓她靠在自己身上,恨鐵不成鋼的剜了她一指頭。
“既然身體不好,就在家里待著,跑出來干什么?跟我回去。”
“娘,娘,我腳疼。”陳樂玲不想走。
“娘背你回去。”
“我不……”
“休要聽信此人胡言亂語,他根本不是醫者。”
正在陳樂玲和她母親拉扯的時候,一位老者匆匆跑來。
“有人拿走了老夫的藥箱冒充大夫,究竟是誰,快把老夫吃飯的家把什還給老夫。”
老大夫氣喘吁吁跑過來,掃視一圈,而后快步走到夏小七跟前。
“你這小娃怎么回事?你家大人呢?怎么能偷拿老夫的藥箱。”
夏小七手中的藥箱被搶走,呆愣愣的指著金錢。
老大夫回身,打量了金錢幾眼,嗤笑道:
“是你呀,之前坐在老夫身旁,跟老夫胡言亂語也就罷了。
現在又趁著老夫鬧肚子上茅廁,指使孩子偷走老夫的藥箱冒充大夫,你想干什么?”
金錢哈哈一笑。
“這可與我無關,是他們硬拉我過來。
我解釋過我不是大夫,可他們不信呀。
你當時又不在,我只好硬著頭皮來充充數了。
既然你來了,那這里就交給你了,小七,我們走。”
說罷,拉過夏小七,轉身就跑。
“抓住他們!”九皇子大喝一聲。
“八哥,你現在相信他們有見不得人的目的了吧?”
九皇子得意的看了八皇子一眼。
“我怎么就有見不得人的目的了?收了請柬來賞花有錯嗎?有錯嗎?
你們自己認錯人,非把我當大夫,不管三七二十二把我拉過來,還怪上我了?”
金錢見被人圍住,停下來一頓叭叭。
“師兄,三七二十一。”夏小七小聲提醒。
“我管它二十二還是二十一,這位姑娘,別不識好歹,你娘領你回家,你就快回去吧,不然的話,哼,以后有你好受的。”
“你,你,你快說,是誰派你來毀我名聲的?
我清清白白一介女子,你說的那些話是要逼死我啊!”
陳樂玲心中萬分氣惱,邊說邊哭。
她是陳家長得最俊美的女兒,應該有著大好前程。
可她母親卻幾乎不讓她出院子,一直讓她藏拙。
雖然她母親一直說是為她好,但她卻不認同。
前段時日,她母親竟與她的舅母商量著,要將她嫁給舅母家的表哥。
她貌美如花,琴棋書畫樣樣精通,怎么能嫁給一個七品的小官?
她要做最尊貴的女人。
還好,前天晚上,上天給了她提示。
她做了一個夢。
夢里,在陳家的賞花宴上,她心心念念的九皇子會前往。
為了與九皇子偶遇,她可是做足了功夫,早早就藏在夢中九皇子會路過的地方。
為了增加真實性,她特地真的把腳給扭傷了。
現在,腳踝還火辣辣的疼。
“哈,我這都是為了你好,你還不領情,我這簡直是好心賺了個驢肝肺……”
“大師兄,別說了,人家一個愿打一個愿挨,你管那么多閑事干嘛,我們走吧。”
“走,你們休想!”陳樂玲說話柔柔的,但態度挺強硬。
“女兒,別鬧了,跟為娘回去。”陳樂玲的母親打斷她。
陳樂玲的母親姓宋,人稱小宋氏。
平時對陳樂玲那是含天嘴里怕化了,捧在手里怕凍著。
從未如此強硬過。
“姨娘,你,你怎么能任人踐踏我呢?果然不是親娘,根本就不在乎我的閨譽。”
陳樂玲突然推開小宋氏,瘸著腳往后退了幾步。
腳下一絆,向后倒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