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興全皺眉看著夏小七。
剛才,他一味沉浸在自己的哀傷中,根本沒有聽進去多少話。
甚至連老婆子什么時候出來的都不知道。
夏小七看出李興全的懵愣,提醒道:
“剛才跟你們說的最多的是我師父,你這么大的人了,怎么能認錯我師父呢?”
夏小七有些同情李興全,這人確實腦瓜不靈,眼神不好,識人不清。
難怪做了大半輩子好人,不是被人算計,就是被算計的家破人亡。
李孟氏猛的回神,她“啪”的拍了一下手。
“對對對,剛才跟我說的最多的是……”
她震驚的看向烏丫丫。
一個小矮墩墩,正瞪著大眼布靈布靈的看著她。
這,看上去有三歲嗎?
“小……小神仙?”
李孟氏滿臉狐疑地輕喊了一聲,聲音中帶著些許遲疑和不確定。
烏丫丫挺了挺胸膛,胖乎乎的小手往身后一背,腆了腆小肚子,想要展現出一種威嚴的氣勢來。
她眨巴了兩下大眼睛,故作老氣橫秋地開口說道:
“哪里哪里,本座只是區區食神門的門主罷了,可當不得什么神仙之稱!”
話雖這么說,可她臉上的得意之色不言而喻。
李興全仍處在懵愣中。
張口結舌,眼里全是不可置信。
烏丫丫覺得自己被瞧不起了。
她的小胖手比劃了一個繁復的手勢,而后,朝那棵小槐樹苗處一抓一翻,一塊玉佩破土而出落入她的手中。
她一只手背在身后,一只手擎起來,對李興全夫婦說:
“看到了嗎?獅子屎勝于熊的便便,你們不要懷疑我的能力!”
李興全夫婦眼睛瞪的老大,嘴巴張的能放下雞蛋。
二人對視一眼,艱難的咽了口唾沫。
哎呀呀!真是看走眼了,看走眼了!
誰能想到呢?
這四個人之中,最為厲害、最為強大的人物,竟然會是這個身高還不及成人大腿高的小矮墩墩啊!
李興全滿臉懊悔之色,“撲通”一聲直直地跪在地上。
“小神仙吶,都是小人有眼不識泰山,有眼無珠啊!
之前那位公子說得太對了,小人真的是拜錯神了呀!
小仙人在上,請受小人一拜!”
話音落下,他毫不猶豫一頭磕下去。
“砰砰砰”三聲響,速度快的讓人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。
烏丫丫舉著玉佩的手慢慢放下,臉上浮現出一抹不自在。
安樣樣,裝b裝過火了!
“李老伯,快起來吧,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。”
陶凌曉眼尖的看到從村子的方向走來幾個人,立即上前拉起李興全,朝他使了個眼色。
李興全難得的機靈了一回,看到往這邊走來的人,立即對陶凌曉說:
“哎喲,公子,你們討口水喝啊,好說好說,快到家里來吧。”
說罷,抹了把臉,轉身引著陶凌曉等人往院子里走去。
走了兩步,又回頭看了一眼籬笆墻根。
那棵小小的槐苗依然健在,周邊的泥土看上去與之前一般無二。
他暗暗的松了口氣,不著痕跡的看了烏丫丫一眼。
小神仙果然是小神仙。
剛剛那么大的動靜,這土地仿佛沒動過一般。
幾人在院子里坐好,李孟氏恭敬的給四人添了水。
“不好意思啊各位,家里……只有白開水。”
“沒事,沒事,白開水好,沒事多喝白開水,能解渴,排毒養顏,預防疾病,哈哈。”
烏丫丫端起大碗猛的灌了一口。
“噗~嘶嘶~燙死我了!”
她耷拉著小舌頭,用小胖手不停的扇著風,嘶嘶啦啦的呼疼。
陶凌曉急忙起身從水缸里舀了一瓢涼水,“來,小妹,快用涼水漱漱口。”
烏丫丫喝了一大口涼水,涼絲絲的感覺讓她的舌頭舒服了一些。
李孟氏像做錯事的孩子,手足無措的看著兄妹二人,心里無比恐懼。
壞了,得罪小仙人了,怎么辦?
李興全看了一眼灶房,對李孟氏說:
“你這老婆子,咋灶下還燒著柴呢,現在天熱了,水燒開了本就涼的慢,你這……”
“我的錯,我的錯,都是我的錯,小……”
“仙人”二字尚未出口,便被陶凌曉一個眼神制止了。
李孟氏猛的打了個激靈,抬頭看到有人正站在自家的籬笆門外。
她舌頭打了個轉,囁嚅著說:“小小姐,對不起,我忘了提醒您,水是燙的。”
烏丫丫淚汪汪的抬起頭搖了搖。
“喲,老李,你們家有客人啊?”
站在籬笆門外的人開口了。
“呵呵,是二狗啊,這是過路的公子小姐,來家里討口水喝呢。”
李興全壓下對呂二狗的厭惡,強扯出一抹笑。
“哈哈,原來如此,這位公子面生的很啊。”
呂二狗這話,不知道是沖誰說的。
陶凌曉轉頭看向他,笑道:“我們是來落日山游玩的,家妹渴了,就近討口水喝。”
“是嗎?”呂二狗皮笑肉不笑地問:“你們不是京城人士吧?”
“你還別說,我們正是京城人士。”陶凌曉用正宗的京城口音回道。
“那你們最近難道一點風聲都沒有聽到嗎?
這落日山一帶,最近可不太安穩!聽說時常有老虎和黑瞎子出沒。
你們恐怕還不清楚吧,老李家可遭了大難了!
他家三個兒子、兩個孫子,兩年前進山去打獵,結果到現在都杳無音信。
恐怕啊兇多吉少啊,都兩年了!
他們家可不吉利,你們在這里討水喝,當心招了霉氣身上。
要不然到我們家吧,我們家有好茶……”
呂二狗審視著陶凌曉等人,嘴里不停的叨叨著。
這樣有錢的公子哥兒,但凡出出手就是可觀的一筆打賞吧?
呂二狗心里暗戳戳想著。
“你這人怎么能這樣說話呢?人家老李家遭遇這般不幸,本就夠難過的了。
你不同情就算了,竟然還揭人傷疤,幸災樂禍,什么人啊,真是的!”
金錢忍不住懟道。
呂二狗看向金錢,打量了他一眼,不樂意的說:
“嘿,我說你這人咋回事兒?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幸災樂禍了?你倒是給我說說清楚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