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今,當陶予平再次回想那些塵封已久的往事,心中竟隱約生出一種感覺:
當年皇上讓他追查之人極有可能是真實存在的!
或許白梅兩家的暗中結合,與這個人有著密不可分的關系。
只有這樣一個人或媒介存在,權傾朝野的白侯、聲名顯赫的梅家、備受恩寵的皇貴妃以及泰嶺的那支神秘之師,才有可能聯(lián)系到一起。
從目前的形勢來看,白侯的外孫是八皇子,梅家的外孫是九皇子。
兩家各自為了自己的外孫,已經在明爭暗斗了。
甚至朝堂上有些人已經開始站隊。
這個時候卻發(fā)現(xiàn)兩家其實背后已經聯(lián)合在一起了,這是什么怪現(xiàn)象?
縱觀幾位皇子,大皇子悶,二皇子壞,三皇子躺平,四皇子怪,五皇子咸魚,六皇子古板,七皇子……
倒是勤奮好學,但,他唯獨對斷案刑偵感興趣,熱衷于替人洗冤。
以上七位皇子,對儲君之位有野心的,也就二皇子一人。
八、九皇子暫且不提,十皇子那就是個意外,對皇位嗤之以鼻。
認為皇帝這個職業(yè)起得比雞早、睡得比狗晚、干的比驢多。
根本毫無人性可言。
但,如果是他看不上眼的人當儲君,他又不干。
于是,天天惦記著培養(yǎng)十三皇子。
綜合來看,有心于儲君之位的有二皇子、八皇子和九皇子,還有一個被迫要被推上去的十三皇子。
后者排除,二皇子勢力單薄。
剩下的八皇子和九皇子成了儲君熱門人選。
現(xiàn)在,有誰能告訴他,勢同水火的兩位皇子,他們背后的力量私底下搞到一起了。
二位皇子他知道嗎?
若是知道,那么此前一直為人津津樂道的兩家不睦、二人敵視、兩妃不和等一系列復雜關系,恐怕都需要重新審視一番了。
他們或許只是表面不和,以此蒙蔽眾人的眼睛。
若是二人不知道呢?
還有誰值得兩家舍棄自己的外孫嗎?
難道白侯想自己上位?
梅家放著自己的外孫不支持,去力挺白侯?
那才真是瘋了!
難道是梅家人想上位?
梅家在朝中無勢力,作為京城第一世家,只是個財富雄厚的皇商而已。
他們能借勢的只有九皇子。
推九皇子上位,才是他們最明智的選擇。
如此一來,白侯又甘心嗎?
可是兩家聯(lián)合了,確是事實!
那么能讓兩家都心甘情愿的是什么呢?
陶予平心頭猛的一跳,驚恐的看向皇帝。
皇帝正瞅著皺眉沉思的陶予平,見他驚恐的看向自己,心隨之一顫。
“慎之,你那是什么眼神?”
陶予平緊張的咽了口唾沫,又否定了心中的猜測。
白侯此人只能算中等之資,歲數(shù)堪比梅若顏的父親,以梅若顏的眼光,肯定瞧不上。
況且,梅若顏入宮后,也沒有機會與白侯亂搞。
“慎之,你究竟想到了什么?”
皇帝忍不住又問了一遍。
不知為何,他覺得陶予平看向自己的目光很奇怪。
怪得讓他覺得自己像被人戴了綠帽子。
陶予平搖搖頭,說道:“臣只是在想,白梅兩家有何共同的利益。”
“對呀,他們有何共同的利益,讓本應各自站在自己外孫身后的兩個人,現(xiàn)在站在了一起?
最離譜的是,他們在十年前就聯(lián)手了!”
皇帝說著,攤了攤手。
真是離譜!
老八老九明爭暗斗不是一日兩日的事了,兩人打小就不對付。
“皇兄,我們只看了這封信,或許他們更早就站在一起了呢?”
逍遙王回過神來,一語道破玄機。
“對對,看信。”
皇帝抓起信來,分給逍遙王一把,分給陶予平一把。
君臣三人聚在一起,一封封的看過。
皇帝越看越心驚。
越看越覺得烏丫丫真是他的福星,是大兗的福星。
怪不得國師如此推崇她,甚至稱她為小天師。
三人由最初的震驚震怒,到最后心平氣和。
各自看了十幾封信后,表情各異。
皇帝已經面無表情,沒人能猜到他此刻的心境。
不過,澤恩這個人深深的印入三人的心底。
良久,皇帝拋出了自己心中的疑問:
“他兩家究竟為何私下聯(lián)合?難道要推兩個儲君?效仿北日國,一個明君一個暗君?”
陶予平撇嘴,沒接話。
倒是逍遙王手上把玩著一封信,對皇帝說:
“皇兄,您有沒有想過,老八或老九有可能不是您的兒子?”
“不可能!”皇帝拍案而起。
陶予平瞅了逍遙王一眼,又看向皇帝,眼中充滿了同情。
“慎之,你那是什么眼神?朕需要你同情嗎?朕有十幾個兒子,你連媳婦都沒有。”
皇帝猛灌了一口涼茶,企圖降降心火。
“臣有媳婦了,很快就成親了。”
“是未婚妻。”
“那也是妻。”
“皇兄、慎之,別斗嘴了。”
逍遙王把手中的信塞給皇帝,感慨的問:“你們說九皇子是怎么通過驗親石測驗的?”
逍遙王前思后想,后想前思,也想不明白這事。
“當然是因為他是朕的兒子、你的親侄子才能通過!”
皇帝捏著信嘴犟的強調道。
這不能怨他,天底下就是有這么巧的事,他看的那十幾封信中,沒有任何關于白侯等人關系的提示。
“皇兄還是先看看這信吧!”逍遙王知道皇帝不見棺材不掉淚,催促了一下。
“朕自己看就自己看,朕看看他還能……”
皇帝說著說著,卡殼了!
他看著手中的信,臉色一點一點黑沉下來。
他身體微微有些顫抖,牙咬的咯吱響,胸口劇烈起伏,呼吸沉重而急促。
就在逍遙王和陶予平以為他要爆發(fā)的時候,他卻慢慢平靜下來。
甚至連臉色都恢復了正常。
他十分平靜的說:“朕也不明白他是怎么通過檢測的,當時,朕就在跟前守著。”
“這就是你最愛的、柔弱不能自理的女人,現(xiàn)在什么感觸?”
逍遙王的語氣相當不客氣。
皇帝沖他翻了個白眼,心中想的卻是與梅若顏相遇時的種種。
突然,他坐直了身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