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樂韻閉口不答。
她沒有記憶,沒有感覺,管她怎樣呢。
與自己有關(guān)嗎?
看著陳樂韻冷漠的神色,白仙突的一笑。
“她輸了,輸?shù)膹氐祝∷龑⒁簧砉Φ聯(lián)Q你兩次機(jī)會。
可她自己卻將永生永世生活在底層,在困苦中掙扎求存。
最后竟換來你的質(zhì)疑,你還真是個不折不扣的白眼狼啊。
她賭你一定能改過自新,不然,她就魂,飛,魄,散。”
魂飛魄散啊。
陳樂韻怔怔的跪在那里,雙眼無神。
在場的所有人,皆為這位無私的母親動容。
“哈哈哈哈~”
陳樂韻突然哈哈大笑。
“你不要騙我了!你們是在為那個妖孽遮掩吧?!”
陳樂韻抬手指著烏丫丫,陰冷的笑道:
“你們?yōu)榱怂€真是不擇手段,她給了你們什么好處?
哈哈哈,這世間怎么會有這么無私的人?即便那個人是母親也不可能!
我能夠得以重生,完全是屬于我個人的機(jī)緣!是天道的恩賜!
與任何人都沒有關(guān)系!
我想要過的好,我想要登上那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,有什么錯嗎?
哪個人不想高高在上?又有哪一個上位者,不是踩著別人的尸骨上去的?
人不為己,天誅地滅!
你們憑什么要對我橫加指責(zé)和干涉?”
陳樂韻歇斯底里的吼道。
在場的所有人都被她的言論給震驚了。
這陳家的嫡女要上天了!
當(dāng)著皇帝的面,真敢說吶!
所有的人低著頭大氣不敢出,生怕惹了皇帝的眼。
吃一頓瓜落事小,碰上今夜這關(guān)鍵時刻,讓皇帝給清算了事情就大條了。
最為震驚的當(dāng)是陳樂韻的父親陳允良。
他的女兒竟然兩世重生,而且是壞事做盡本應(yīng)墜入畜生道的人轉(zhuǎn)世投胎。
難怪那位大師在陳樂韻出生的時候,說陳樂韻是掃把星轉(zhuǎn)世,待在陳家只會給陳家?guī)碓丛床粩嗟亩蜻\。
要改變她的體質(zhì),需要一戶心地善良的人家收留她,才能改變她的災(zāi)厄體質(zhì)。
她,需要在那戶人家待足十五年。
他不知道上一世陳樂韻在陶家待了多久,這一世是整十年。
差了五年。
所以,他們陳家依然難逃陳樂韻災(zāi)厄體質(zhì)的影響嗎?
答案是肯定的。
光與叛賊勾結(jié),就足夠他陳家抄家滅族了。
他的目光斜向銘悟和虛義。
他竟不知道他一心推崇的銘大師,竟是二十年前西北一役已死的副將李得全。
真是造化弄人呀!
皇帝冷冷的盯著癲狂的陳樂韻,在她話音落下之后,沉聲道:
“不論你想怎么上位都可以,但最終有一點你要心懷天下。
可是,你沒有!
你的心里只有你自己,而朕的鎮(zhèn)國公主,雖然她才三歲半,但她悲憫萬民,福澤天下。
她不需要給任何人好處,任何人的敬仰便唾手可得。
你,終究輸在了格局!”
皇帝說完,看向黑白二仙。
二仙抱拳一笑。
黑仙說:“大兗皇帝威儀天下,勤勉為政,民之所向。”
白仙說:“大兗皇帝任人唯賢,圣君賢臣,天下福也。”
“我等告辭。”
二仙話落,漸漸隱形。
皇帝傲嬌的挺直腰桿。
試問被神仙夸贊的皇帝哪國有?大兗皇宮找正德。
傲嬌怎么了?
得意忘形怎么了?
有這個資本吶!
他忍笑看向目瞪口呆的左右史,清了清嗓子,說道:
“你們兩個給朕記好了,一字兒不落的記下來,包括黑白二仙的俊美容貌,也記好了。”
正在收鬼的黑白二仙莫名激動了一下下,被拍馬屁了怎么辦?
還,挺舒服!
“來人,將亂臣賊子給朕拿下!回宮!”
……
白侯帶著五千兵馬,終于在戌時末趕到京城的南城門。
“侯爺,您快看,天降異象。”
宋戰(zhàn)指著覆蓋京城上方的金燦燦大網(wǎng)驚叫道。
哪里用他說,白侯早就看到了。
越到京城根兒下,他心里越隱隱不安。
他們定在戌時正泰嶺的軍隊到達(dá)京城發(fā)起攻擊,銘悟配合施法,召來萬鬼對付那些不肯站向他們這邊的官員。
據(jù)銘悟說,召喚萬鬼過程中確實能引起天地異象,肯定會出現(xiàn)狂風(fēng)大作之景象。
為何京城此刻看起來風(fēng)平浪靜,除了那張奇怪的金燦燦的大網(wǎng)。
白侯不自覺的握緊了拳頭。
“宋戰(zhàn),叫門。”
他聲音沉重的說道。
“侯爺,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宵禁,我們要回城北京畿大營,需要繞城而過。”
宋戰(zhàn)回道。
“我們不回京畿大營了。”白侯悠悠的說。
“侯爺,難道你想今夜就……”
馮鳴上前小聲說著,同時比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。
白侯努力壓下心中的不安,說道:
“本來就是今夜戌時起事,所以,本侯才以夏有德母親被劫為由,將你們從京畿大營帶出來。
只是沒想到被那小老兒陰了一把,害我們此時才歸。現(xiàn)在,我賭泰嶺的軍隊已經(jīng)拿下了京城。”
泰嶺有十萬大軍,再有萬鬼助陣,出其不意的拿下京城不難。
他算過,陶予平的十萬大軍離京城較遠(yuǎn),根本來不及馳援。
京畿大營他帶走了五千,剩下的也不足以抵抗泰嶺的十萬大軍。
京城的禁衛(wèi)軍、兵馬司都有他的人,并都安排好了,待京城狂風(fēng)大作時便起事。
且有九皇子主持大局,如此的里應(yīng)外合、出其不意,怎么著也不會輸。
眼下天空中那張大網(wǎng),也許也是銘悟施法后的一個景象。
是的,一定是這樣。
白侯在心里分析了半天。
宋戰(zhàn)比較小心謹(jǐn)慎,他瞅了半天城墻,說道:
“侯爺,末將始終覺得有些不妥,我們的人如果攻進(jìn)京城,這么短時間,那么多將士進(jìn)出,這京城里面怎么也不能這么安靜。”
馮鳴笑道:“嗐,宋統(tǒng)領(lǐng),你也太小心了,銘大師可不是一般人。
由他和二皇子坐鎮(zhèn),能有什么失誤?
你別忘了,京城可不止這一個城門,從進(jìn)攻的角度看,西門和北門都比走南門方便。”
宋戰(zhàn)一想,也是。
于是,他打馬上前,朝城門樓上大喊一聲:
“打開城門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