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逢有些窘迫地笑了笑:“不是的……我只是問問,昭昭,有很多人都想當你爸爸嗎?”
“對呀,”易昭陽鼓著小嘴巴,“媽媽那么漂亮,那么優秀,當然有很多人喜歡媽媽呀。昭昭也不想媽媽那么辛苦,要是有人能陪著媽媽,昭昭也很高興呀!”
周逢勉強地笑笑,這可怎么跟首長交代啊!
周逢笑著捏捏她的臉:“那你媽媽,是不是也想找個人照顧你呀?”
“不知道喲,”易昭陽歪歪小腦袋,“叔叔,不管是你喜歡我媽媽,還是其他人喜歡我媽媽。這件事,昭昭都支持媽媽的決定喲。”
周逢又試著問:“那昭昭想讓自己的爸爸回來嗎?”
易昭陽有些不開心地撅了撅嘴,伸出小手扯了扯旁邊的樹葉,語氣也有些小失落:“昭昭當然想讓爸爸回來啦。可是爸爸走了這么久,連一封信都沒寫給我和媽媽。我也不知道爸爸現在在哪,是不是有了新的家庭,不要昭昭了呀。”
周逢看著小姑娘這樣子,就忍不住心疼,要不是因為紀律,他都恨不得,立刻把孩子帶到易工身邊去。
易昭陽難過地垂了會頭,又抬起頭來問:“叔叔,你認識我爸爸嗎?”
周逢心里一驚,他知道這小姑娘聰明,但是沒想到她這么聰明。
可是易工的信息不能隨便透露,哪怕是他的妻女,周逢只能搖搖頭。
易昭陽看起來更失落了,還有些生氣:“哼,要是昭昭找到爸爸,一定要替媽媽打他一頓!他要是不要昭昭了,那昭昭也不要他了,昭昭自己找一個新爸爸去!”
周逢聽到這話,冷汗都要冒出來了。
他笑著哄了哄昭昭:“昭昭乖,叔叔先抱你下來好不好?”
易昭陽伸出兩條小胳膊,周逢把她抱下來,哄著她道:“昭昭,叔叔找你的事情,可以不告訴別人嗎?”
“可以呀,”易昭陽乖巧地點了點頭,“昭昭知道,叔叔是偷偷保護昭昭的,我不會告訴任何人噠。”
周逢笑著摸摸她的頭:“去吧,別讓你哥哥等著急了。”
易昭陽基本可以確定,這位叔叔認識自己的爸爸了。
看來他出現在這里,不只是因為周墨,還有一部分原因,是自己的爸爸,可是由于某些原因,他不能透露關于爸爸的事情。
易昭陽沒有離開太久,亮亮也不是很著急,他知道妹妹很厲害。
幾個小朋友抓了野雞,屁顛屁顛地下山去了。
一下山,就看到很多人圍在大隊部,易昭陽看到大舅了,立刻跑了過去,從后面抱住了大舅的腿:“大舅!”
小奶音一下就把老大萌化了,老大轉過身來,把易昭陽一把抱起:“昭昭回來啦?瞧,縣城里給你媽媽和大舅媽送縫紉機來了。”
亮亮帶著佳佳擠過來,佳佳一看,也馬上沖了過去:“爸爸!”
劉書記笑著抱了抱女兒:“好閨女。”
易昭陽看著劉書記和佳佳,不自覺就想起剛才的事,本來開心的表情一下子變得難過。
林翠云看女兒不開心,忙蹲下問:“昭昭,你怎么啦?”
易昭陽垂著眼睛,失落道:“我也好想有一個爸爸呀!”
聽到這話,林翠云微微蹙了蹙眉,一把將女兒抱進懷中。
見到女兒這樣,林翠云就多少有些恨易書歸。她相信易書歸的為人,可也恨他一去這么久,信都沒有一個,可憐昭昭才六歲,都已經三年沒見到爸爸了。
也不知道,他到底還回不回來。
佳佳看到昭昭不開心,也過來詢問:“昭昭,你怎么啦?”
易昭陽搖搖頭:“佳佳姐姐。昭昭沒事。”
看到女兒這么懂事,林翠云更心疼了。
易昭陽不想媽媽難過,忙轉移話題問:“媽媽,劉叔叔怎么來啦,怎么還有這么多縫紉機呀?”
林翠云解釋了一下,易昭陽才知道是怎么回事。
原來,是他們大隊的副業搞得好,產出高,得到了省里重視。省委書記知道林家溝第三大隊大隊,只有一臺縫紉機,就派人送了幾臺過來,全力支持大隊的副業生產。
“林翠云同志,吳秀秀同志,這可是省里的支持啊,”劉書記笑著囑咐,“這可是很難得的,你們一定要好好干啊。”
“是!”林翠云點點頭,“謝謝書記,我們一定不辜負領導的期望。”
老大媳婦也跟著點頭:“都聽領導的,我們一定好好干,好好干!”
事雖然是好事,可林翠云心里,多少有些犯嘀咕。
他們這個縣里,好多大隊都在搞副業,林翠云和大嫂帶領的服裝小組,雖然產出高一些,但也不至于,讓省委書記這樣的大領導如此重視。
前幾天,劉夫人又說了那件事,林翠云心里免不了多想。
劉書記走的時候,還特意交代了林翠云幾句幾句:“林翠云同志,華書記對你,可是十分重視啊!”
林翠云輕輕嘆口氣,心里想著,要是華書記真有這意思,還是要找機會跟人家說清楚,不能平白耽誤了人家。
晚上,易昭陽看到媽媽心事重重的,爬到媽媽懷里,抱著她親了一口:“媽媽,你怎么啦?你不高興嗎?”
林翠云不敢讓女兒知道這事,怕影響女兒的心情。尤其是,今天女兒才說起想要爸爸,想到這件事,林翠云心里又有些愧疚。
她固執地想要一直等著易書歸,可這樣,對昭昭真的公平嗎?
林翠云心疼地抱抱女兒:“媽媽沒事。”
易昭陽還不知道,華書記對媽媽有意思的事情,但她今天聽軍人叔叔問了那樣的話,心里大概也有些猜測。
易昭陽又親了媽媽一口:“媽媽,不管你做什么,昭昭永遠都會支持你噠!”
這孩子……林翠云尋思著,難不成她知道了什么?
“媽媽也永遠都會支持昭昭的。”林翠云親了親女兒,心里想著,這些事還沒個定論,還是先不要影響女兒吧,她還是個六歲的小女娃呢。
可心里卻一直犯著愁,自己一直等著易書歸,到底是對是錯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