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房夫人徐氏愣住,她一臉可惜地看向姜月杉,隨后淡淡收回視線。
面對諸多懷疑,姜月杉淡定自若,絲毫不覺得慌張。
上輩子便是如此,滴血認親時血液不相融,被質疑她冒認身份,被生生折磨了好些日子。
可是,明明是他們讓她認親的啊。
直到后來祖母回府,讓她重新滴血認親,她才得以恢復侯府千金的身份。
如今不過是故計重施罷了,她不怕。
姜月杉淡淡掃了一眼水盆,她篤定道:“祖母,水里被人動了手腳?!?/p>
“你胡說八道什么?這水是我母親讓人準備的,你是說我母親讓人在水里面動了手腳?”
“姜月杉,你別太自以為是了,你不能太想當我妹妹,就懷疑這水有問題吧?”
“你就這么想進我們侯府的門嗎?哦,也是,我們侯府就算是一個小小的灑掃丫鬟,也比你這個小乞丐過得好,你想進來也是正常,我呸,你這個賤人怎么這么無恥啊,胡亂冤枉人你這個有爹生沒爹養的賤貨!”
姜俊哲罵得很臟,在場的人面色都很不好看。
老夫人皺眉,正想說話,卻見姜凌晴上前拉住姜俊哲的衣服,隨后對姜月杉勸道:“月杉姐姐,我知道侯府榮華富貴很誘人,你想攀附權貴無可厚非,但人各有命,沒有的你也不能強求啊?!?/p>
姜凌晴溫聲細語勸說著全然一副很為姜月杉考慮的樣子。
但話里行間,都是在諷刺姜月杉想當侯府千金想瘋了。
聽到這話,姜月杉嗤笑一聲,她反問道:“攀附權貴?是我自己跑來侯府求認親的嗎?你若不信水有問題,那我敢問姜大公子,你敢不敢滴血認親?”
“呵,不到黃泉心不死是嗎?好,那我今日就讓你好好看看,誰才是如假包換的侯府血脈?!?/p>
姜俊哲囂張地昂著腦袋。
說著,他也不等眾人反應,他快速拿起匕首對著中指劃了一刀。
隨著鮮血滴落水中,他沖著趙氏喊道:“娘,借一滴血?!?/p>
趙氏愣住,隨后手心一疼,鮮血溢出落入水中。
趙氏面色瞬間慘白。
她呆呆看著手中兩滴血,久久不能回過神來。
隨著時間一點一滴過去,兩滴血并沒有融合。
姜俊哲瞪大眼睛。
“這……這……失敗了?不可能啊,我不可能不是侯府血脈啊,明明我沒有丟過啊。”
姜俊哲整個人都不好了。
他本想在姜月杉面前炫耀一次,沒想到卻出了這么大的一個丑。
若是他真的不是侯府血脈,不是他娘的孩子,那他又是誰?
二房夫人徐氏見狀卻是笑了,她看向趙氏挑釁道:“哎喲,大嫂啊,姜俊哲也不是你的親兒子啊,你快去查查,你當年到底得罪了多少接生婆,怎么你的孩子一個兩個都不是親生的?!?/p>
趙氏面色更加不好看了。
這兩個孩子到底是不是親生的,她能不知道嗎?
不行,她不能讓俊哲的身份被質疑,若是讓侯爺知曉此事,那勢必會影響她兒子的侯府地位。
往后,這侯府的位置還會輪得到她的兒子嗎?
思及此,趙氏看向端水的丫鬟。
丫鬟頓時跪下求饒,承認了她對水盆動了手腳。
“老夫人饒命啊,是奴婢……是奴婢看不得這個小乞丐能當上侯府千金,所以一時怨恨換了水,求老夫人明察。”丫鬟瘋狂磕頭,直到腦袋出了血,她也渾然不在意。
姜月杉只是靜靜地看著,她面上無悲無喜。
不過是出了些血罷了。
那時候,她可比這些人慘多了。
動手腳的丫鬟被打殺了出去。
老夫人怒瞪趙氏,“這就是你管的家??”
趙氏臉色發白,她顫抖下跪求饒。
“娘,是兒媳管教不嚴,求娘責罰。”趙氏自知這次懲罰少不了,她下跪的速度也很快。
“罷了,終究是丫鬟的錯,這次就算了,下次若有失誤,這管家之事就換人吧。”老夫人說道。
趙氏聞言松了一口氣,她忙點頭說會好好管教。
此事就此揭過。
老夫人又讓丫鬟送了水盆進來,姜俊哲似乎被打擊到了,看著面前的水盆他主動道:“祖母,孫兒先來??!”
他怎么也不敢相信,他不是侯府的血脈。
本來信誓旦旦,如今卻心中懷疑了。
趙氏看著兒子懷疑的樣子,她于心不忍,動了動嘴唇終究還是什么也沒說。
按照方才的樣子重新滴血,好在這次沒出什么幺蛾子,姜俊哲和姜月杉的血都能跟趙氏相融。
老夫人喜不自勝:“好好好,終于是找到大丫頭了。”
姜月杉心中感慨萬分。
她雖早就知道了答案,但如今看到祖母激動,她也忍不住動容了一分。
她自小便是孤兒,從小乞討為生,雖說侯府有虐待她的人,但也有疼惜她的。
她很珍惜這份感情。
“來人啊,把我房間箱子底下的錦盒拿過來?!崩戏蛉烁吲d地揮手吩咐。
二房夫人徐氏則是笑著道謝。
姜月杉一一感謝,除了面對趙氏,她則是叫不出母親二字。
老夫人無所謂擺手:“也是,這么多年沒見了,陌生了也是正常,多相處相處就能熟悉了?!?/p>
趙氏尷尬笑笑。
姜凌晴則是咬牙捏著帕子,看著交談甚歡的幾人恨極了。
憑什么?
憑什么她要回來??
“來,這是祖母送給你的見面禮,你不要推辭?!崩戏蛉税研⊙诀吣脕淼囊粋€錦盒打開,里面放著一個祖母綠的手鐲。
老夫人直接拿出來戴到姜月杉手上。
姜俊哲目呲欲裂,他瞪向姜月杉不悅道:“祖母,您怎么能送她這個手鐲呢?這可是您最愛的手鐲了,她剛回來什么都不懂,萬一磕了碰了,這可如何是好?”
老夫人瞪回去,“那也是你的親妹妹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