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團長!”
邢志國對著孔捷敬了一個軍禮,隨后瞪了魏大勇一眼,呵斥道:“和尚,你怎么搞的?怎么能夠讓團長到陣地上面來?”
“若是團長傷了一根毫毛,你看我怎么收拾你!”
“我……”
魏大勇想說什么,卻不知道該怎么開口。他能夠做的,怕只能是死在孔捷前面!
“打的不錯!”
孔捷夸了一句,問道:“怎么樣,同志們士氣怎么樣?傷亡大不大?能不能抗住小鬼子下一輪進攻?”
“沒問題!”
邢志國連忙說道:“我們二營,那都是鐵骨錚錚的漢子,士氣方面,團長您不用擔心。”
“傷亡三分之一,我們還可以戰斗。”
“三分之一?”
孔捷有些心痛道:“獨立團的每一個士兵,都是老子的手足兄弟。”
“一場戰斗,傷亡三分之一,老子心里難受。”
“二營的弟兄,都是好樣的。小鬼子打了這么久,也該輪到我們發威了!”
孔捷命令二營,繼續后撤。
讓城中的小鬼子看到希望,也好讓他們把更多的兵力,投入到二營所在的方向。
771團和772團,已經從左右兩翼堵住了城中的小鬼子。
陽泉城中的小鬼子,若是想要突破防線,去救援危在旦夕的井陘煤礦,怕是不得不從火車站方向,抽調出重兵。
只要火車站的小鬼子一抽調,那一營就有了機會。
一名通訊兵小跑著進了二營的指揮部,對著孔捷敬了一個軍禮,隨后說道:“報告團長,一營發來電報,一營已經按照命令,抵達了陽泉火車站以西兩里,聽候團部指示。”
“一營已經做好了戰斗準備,隨時可以對敵陽泉火車站,發起進攻。”
“好!”
孔捷大喜,跟小鬼子演了一天了,二營為此付出了巨大的傷亡,他就是等這一刻。
夜幕降臨,小鬼子的飛機,再也不可能出現在陽泉。
孔捷立刻來了精神,大喊道:“好呀,小鬼子的三板斧用完了,接下來該看我們的了!”
“傳我的命令,炮兵連立刻對陽泉城外的小鬼子陣地進行炮擊。”
“告訴炮兵連的同志們,給老子狠狠的打,為二營的同志報仇!”
六門山炮同時對著陽泉城外的小鬼子陣地進行炮擊,二營同樣組織了十幾門迫擊炮,三十多具擲彈筒,同時對著小鬼子占據的陣地,進行了炮擊。
十五分鐘的狂轟濫炸,小鬼子做夢也沒有想到。在陽泉城下,他們竟然會被一群土八路給炸的暈頭轉向。
“快快快,跟老子沖……”
二營的指揮官們,不斷地催促著,一名名英勇的士兵,毫無畏懼的沖向了小鬼子占據的陣地。
輕機槍不斷開火,遇到小鬼子反抗,立馬就用手榴彈招呼。
隨著重機槍被架了起來,小鬼子的優勢蕩然無存,甚至在連隊一級別的火力上,對比二營,稍有些不足!
另外一個方向,沈泉看了一下手表后,隨后對身邊的連排長道:“徐志耕,你帶三排,給老子摸上去。”
“讓喜子給老子盯住小鬼子的重機槍,我們能否完成團長的任務,就要靠你們一排了!”
“是!”
徐志耕答應了一聲,隨后說道:“營長,您就瞧好了吧!三排,保證完成任務。”
彎腰回到了三排所隱身的位置,徐志耕拿著讓偵察兵繪制的大概地圖,隨后把王喜奎叫到了身邊,對他說道:“喜子,這次我們排擔任主攻。”
“你的任務,就是給我盯死火車站里面的重機槍。”
“盡可能的讓這些重機槍,全部啞火。”
“我跟你說,運輸連的同志們,已經在候命了,你小子可不能讓他們看笑話。”
“是!”
王喜奎答應了一聲,隨后說道:“只要子彈管夠,我一個人就能消滅一個中隊的小鬼子。”
“排長,你就瞧好吧!”
王喜奎帶著自己的戰斗小組,尋找合適的狙擊位置,而徐志耕則帶著三排的戰士,借著月色的掩護下,慢慢的靠近了火車站。
“趴下!”
炮樓上面,兩個小鬼子操控著大燈,查看著四周的情況。
整個晉西北都打亂套了,火車站的守軍,又抽調了不少,他們自然不敢有一絲懈怠。
“井上君!”
小鬼子一邊移動大燈,一邊對身邊的軍曹說道:“你說,我還能看到故鄉的櫻花嗎?”
旁邊的軍曹笑著說道:“松下君,你不用擔心。大日本蝗軍戰無不勝,征服支那是早晚的事情!”
正在移動大燈的松下次郎卻一臉冰冷道:“天蝗陛下說,三個月可以征服支那。”
“可是,現在三年都過去了,想要徹底征服支那,依舊遙遙無期。”
“井上君,你不想念家鄉嗎?”
“前段時間,我的未婚妻寫信給我,問我什么時候回去跟她成親,我到現在還不知道怎么回呢!”
井上太郎看了一眼松下次郎,他很想告訴他,他的未婚妻接到了天蝗的征召,現在已經來了支那,正在用自己的身體慰問大日本蝗軍。
他這個軍曹,還親自去探望過了!
“排長,小鬼子嘀嘀咕咕,說些什么呢?”
炮樓下面,虎子一臉疑惑的小聲問了徐志耕一聲。
徐志耕一臉郁悶,他又不會小鬼子的語言,怎么知道他們兩個人大晚上不睡覺,嘀咕什么?
正當他想要說什么的時候,炮樓上面傳來一聲極度壓抑的慘叫聲。
松下次郎的刺刀,已經捅進了井上太郎的肚子里面。
松下次郎轉動著刺刀,咬牙道:“為什么,你們都要騙我?美子只是想來找我成親,你們為什么要騙她?”
說著,松下次郎對著井上太郎,接連捅了十幾刀,刀刀都帶著憤怒和不滿!
他來執勤之前,已經去了一趟慰安所。
他只是想找個故鄉的姑娘,訴說一下自己對未婚妻的思念,誰知道卻遇到了自己未婚妻本人!
這場戰爭已經讓他徹底絕望!
徐志耕伸手制止了正要行動的戰士,他總感覺炮樓上面的動靜有些不一樣。
那個說話人的聲音,充滿了憤怒和不滿。
似乎,有人在對這場戰爭,進行著控訴。
松下次郎把井上太郎的尸體扔到了一邊,隨后看了一眼手上的刺刀,下定決心的他,下到了炮樓三層。
借著煤油燈光,他走到了床邊。
這些人,沒有一個好人,統統該死!
捂嘴,歌喉。
他靜靜的看著一個個昔日的戰友,在絕望中死去。
待他從三樓殺到一樓,整個炮樓里面,十二名小鬼子,全部被他一個人殺光。
血染征袍,原來他并不是戰友嘴里的膽小鬼、窩囊廢!
“嘎吱……”
一聲微弱的門響,渾身是血的松下次郎從炮樓里面走了出來,隨后對著黑暗之處說道:“你們的,可以出來了。”
“我的,早早的就發現了你們!”
徐志耕滿臉的疑惑,但還是從黑暗之中走了出來,皺眉問道:“你殺了你自己的戰友?”
“呵……”
一聲譏笑,松下次郎咬牙切齒道:“他們的…統統…死啦死啦的,我的…可以…幫你……”
徐志耕認真的打量了一下松下次郎,隨后說道:“一班,接管炮樓。二班、三班,換上鬼子軍裝。”
徐志耕把一名士兵叫到了身邊,用方言提醒他把消息傳給營部。
另外,通知喜子掩護自己一行人,別中了小鬼子的圈套。
現在的他,不能不信,也不能全信!
正如松下次郎所說的,他早就發現了自己一行人。
若是他直接開槍,這個時候已經變成了強攻。自己想要拿下這個炮樓,怕是很難。
松下會華語,若是能夠帶回根據地,那對于孔捷來說,無疑是意外之喜!
很快,二班和三班戰士換好了小鬼子的軍裝。
松下次郎說道:“你們的…跟在我后邊。我的…帶你們去…另外一個炮樓!”
說完,松下次郎就走在了前面,而徐志耕他們,就光明正大的出現在了火車站內,并且朝著對面另外一處炮樓走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