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到她這句話，我的心猛地一沉，周圍人的嘲笑聲更加刺耳。

我咬了咬牙，抬眸看向她，那一瞬間，我在她的眼中看不到一絲曾經的溫情。

她的眼神無比陌生，冷漠又陰鷙。

“南溪，我知道我對不起你，但這樣的侮辱，是不是太過分了？”我的聲音有些顫抖。

“過分？顧陽，你當初拋棄我的時候，怎么沒想過過分？”她的眼神愈發冰冷，充斥著厭惡。

我能感覺到她的憤怒像火焰一樣燃燒，而我就是那被炙烤的罪人。

我痛苦地低下了頭，心中懊悔萬分。

周圍的人不依不饒，“顧陽，你當初狠心拋棄南溪的時候，怎么不覺得過分？現在你倒講起過分來了？”

“就是，你這種負心漢，就該跪著求南溪原諒！”

“南溪能讓你跪著出去已經是對你最大的寬容了，你還不知好歹！”

各種指責和謾罵聲不絕于耳，我緊緊握著拳頭，關節因為用力而發白。

人都是勢利的，當初對你有多尊敬，踩你的時候就會有多狠！

我抬起頭看著慕南溪，深吸一口氣，道：“是不是跪了，你就能消氣？”

說著，我緩緩彎下膝蓋，就在我的膝蓋即將觸地的時候，慕南溪突然喊了一聲：“等等！”

我抬起頭，疑惑地看著她。

慕南溪眼神冷漠地看著我，道：“你可以不跪，但你要告訴我當初離開我的真相。”

我身子一僵，沉默了許久，周圍人的目光依舊如芒在背。

“能有什么真相？”我避開她的目光，聲音低沉。

“顧陽，事到如今，你還不肯說？”慕南溪的聲音提高了幾分，帶著壓抑的憤怒。

我轉過頭，直視慕南溪的目光，咬牙道：“沒什么好說話的。”

我害怕真相會給她帶來更多的傷害，寧愿她就這樣恨著我。

慕南溪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，“顧陽，你簡直無可救藥！”

周圍的人也跟著附和，“這種人就是不見棺材不掉淚！”

我低下頭，深吸一口氣，心里滿是苦澀。

曾經的愛人如今對我只有滿腔的憤怒和厭惡，而周圍人的冷嘲熱諷更是像一把把利刃，狠狠地扎在我的心上。

可這一切又能怪誰呢？是我自己親手毀了這一切。

我緩緩抬起頭，不再去看那些充滿鄙夷的目光，“隨你們怎么想吧。”

慕南溪怒極反笑，“好，既然你這么不知好歹，那璀璨星辰的損失你必須全額賠償，一分都不能少！”

趙雪適時插嘴道：“這璀璨星辰是慕氏最新推出的珠寶玉鐲，最低標價也要二十萬，錢雖然不多，但對現在你的來說，把你賣了你也賠不起！”

我心里“咯噔”一下，二十萬？這對如今的我來說簡直是天文數字。

但事已至此，我也只能硬著頭皮應下。

“行，我賠。”我咬著牙，聲音盡量顯得堅定。

周圍的人又是一陣哄笑。

“就憑你？你拿什么賠？”

“真是癡人說夢！”

這時，現場經理走了過來，求爺爺告奶奶朝慕南溪她們鞠躬道歉：“慕總，您大人有大量，這事兒我看了監控，也不是小顧先撞到這位女士……”

慕南溪冷眸一閃，轉頭直接打斷經理的話，道：“你要幫他賠錢嗎？”

經理頓時語塞，臉上露出尷尬和為難的神色，“慕總，這……我也沒這么大的能力啊。”

慕南溪冷哼一聲，“既然如此，就別多嘴。”

經理無奈地低下頭，退到了一旁。

我看向慕南溪，“慕小姐，這是我的錯，和經理無關。一個月內，我會想辦法湊齊賠償款。”

慕南溪嘲諷地笑了笑，“就今天，今天之內把錢賠了，這事算完。不然，從這里跪著，爬出去！”

她說這話的時候，滿眼的恨意，我知道她是在報復我當初傷害她。

我咬了咬牙，道：“你明知道我今天拿不出那么多錢……”

“那就從這里跪著！爬出去！”慕南溪打斷了我的話，冷冷盯著我，指著大門冷喝道。

現場沒人敢發出聲音，如今慕氏在東海的地位，誰也得罪不起。

我看著眼前這個曾讓我魂牽夢繞的女人，她冰冷的眸光是那樣錐心刺骨。

我的心像是被無數把刀同時扎著，痛得無法呼吸。

曾經的溫柔與愛意蕩然無存，只剩下這無盡的仇恨和冷漠。

慕南溪那充滿恨意的眼神讓我覺得自己仿佛是世界上最可惡的人。

周圍的寂靜讓我感到更加的壓抑和無助，每一秒鐘都像是一種煎熬。

她們也都看得出來，慕南溪是要故意為難我。

這種情景，她們沒有理由還在這里。

“慕總，這是您和顧陽之間的私事，我們就先回避了。”

慕南溪沒有說話，只是冷冷地看著我，那些人見狀，紛紛快速離開了現場，轉眼間，諾大的場地只剩下我和慕南溪兩人。

四周安靜得可怕，我能清晰地聽到自己急促的呼吸聲。

“慕南溪，我……”我試圖再次開口，卻又不知從何說起。

她依舊一言不發，就那樣直直地盯著我，仿佛要用眼神將我徹底摧毀。

時間仿佛凝固了一般，我的心也一點點沉了下去。我知道，無論我說什么，她都不會輕易原諒我。

好死不死，這個時候我的腦袋好似要炸開一樣。

不會在這個時候發病了吧？

我只感覺雙眼發黑，渾身不受控制的發顫。

我很清楚，再這樣下去，我就得去醫院。

我想控制，卻根本控制不住，左腳一軟，整個人頓時失去平衡，單膝跪在地上。

慕南溪見我跪下了，走過來用力抓著我衣領將我提起，怒道：“顧陽！你現在是一點廉恥之心都沒有了嗎？”

我推開她的手，強撐著站定道：“你不是想要我下跪嗎？”

“你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，我就是想要一個道歉，一個真相！”慕南溪憤怒抬起手，一巴掌扇在我的臉上。

本就頭疼的我，感受到臉上的火辣時，頭居然不疼了，心疼。

我抬起頭，強忍著身體的痛苦，咧著嘴道：“你如果是想我為當初離開你道歉，我只能告訴你，我沒錯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