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蕭先生果然是聰明人,呂屠能得先生幫助,真是輕松許多。”
蕭仲慚愧地拱拱手:“那也得大人有廣闊胸懷才行,蕭某自詡深諳人心,可論掌控人心的手段,蕭某不及大人十之一二!”
南宮徽羽好奇道:“相公,師弟,你們倆究竟在客氣什么?”
包括宋雨惜在內的三人不免露出笑意,南宮徽羽身手不錯,但從小被她師父帶在身邊,環境難免單純了些。
宋雨惜全程將一切看在眼里,自然明白兩人先前在村民面前,一唱一和演了一出戲。
她打來熱毛巾,一邊溫柔地替呂屠擦拭額頭汗水,一邊解釋道:“妹妹,我且問你,如果相公剛才只是躺在床上不出去,百姓們會怎么樣?”
“他們還是會給相公送禮,念相公的功勞啊。”
宋雨惜點點頭:“是的,但也僅限于此,并不會認為相公是為了保護他們而受傷的,因為抵抗烏丸人是當兵的職責,大家會認為理所當然,之所以送禮還是看在平日里相公以工代賑的前提下,他們必須得送這次禮。”
“而相公拖著傷體出門,當著父老鄉親的面給他們致謝,加上蕭先生那番感人肺腑的話,效果完全就不同了。”
南宮徽羽雖然單純,但也不笨,不然也不會練就一身武藝,瞬間想通了其中關節。
恍然大悟道:“相公你好厲害啊,就連受了傷都不白受,這都能拿來籠絡人心,你要加入我白蓮教,何愁不興啊!”
呂屠聞言啞然失笑,南宮徽羽對白蓮教還真是有感情的,不然也不會過了這么久,還以白蓮教人自居,習慣是一時半會很難改變的。
他也不會覺得有什么,如果南宮徽羽還想回去當她那圣女的話,昨晚也不會那么無畏地沖殺進敵陣來救自己了。
呂屠笑著拍了拍南宮徽羽的手,隨后看向蕭仲道:“蕭先生,昨日后半夜天氣如何?”
“明月普照,似乎是上蒼都在替大人慶祝。”
二人對視一眼,呂屠沉聲道:“那么就勞煩蕭先生去一趟武川了。”
“遵命!”蕭仲聞言二話沒說轉身就走,一點都不拖泥帶水。
這一次就連宋雨惜都有些摸不著頭腦了,忍不住疑惑道:“相公,蕭仲以前是白蓮教的管事,你讓他獨自去武川,如果被白蓮教的人發現,徐涇會放過他嗎?”
呂屠笑著點頭:“徐涇自然不會放過他,我要的就是徐涇主動找到蕭仲,蕭仲他自己也清楚這一點。”
“那為什么還要他冒險去武川?”
呂屠解釋道:“昨夜我們與烏丸的戰況激烈,我又讓劉虎燃的是最緊急的狼煙,恐怕武川那邊早就知道了,之所以沒派援兵過來,也是武川都尉云天故意的,就是想看看我們究竟有沒有本事抵御住烏丸人的進攻,想必不僅云天知道,就連徐涇也知道我們大獲全勝了。”
南宮徽羽好奇:“那又怎么樣?徐涇為人氣短,該抓我師弟還是會抓的。”
呂屠搖頭:“徐涇他不敢!因為這次蕭仲是奉我命去向都尉述職的,抓了蕭仲就是貽誤戰機,死罪!退一萬步來說,他如果真的抓了蕭仲,他也舍不得殺了蕭仲。
而且只需我去一趟都尉府,到時候都尉哪怕再與他有交易,也不能掩蓋這么重的罪,必須得在我和徐涇之間做出選擇了。”
“那為什么不讓劉陽帶人,把那些頭顱拿去都尉府交差呢?這樣不是更簡單嗎?”
“傻丫頭,劉陽又怎么能對付得了都尉和徐涇呢?既然都知道咱們立下大功,誰又不想搶上一搶呢?貿然帶著那么多烏丸人頭去武川,那跟孩童抱金磚于鬧市有什么區別?到時候還會有更多傷亡。”
當南宮徽羽理清頭緒后,忍不住驚呼出聲:“相公,你想得太遠了吧!真不知道你和師弟的腦子是怎么長的,話都沒說明白你們就商量好了?”
呂屠撫摸著南宮徽羽柔嫩的小手,忍不住在她的掌心撓了撓,打趣道:“誰讓小羽這么好,給我介紹了個這么能干的師弟呢?”
“難怪你會讓聶云去把烏丸人頭顱割下存放起來,哎呀相公你都傷這么重了還不老實。”正思考著問題的南宮徽羽,被呂屠這么一鬧,被打斷了思緒。
宋雨惜展現出了正宮的氣勢,起身沖南宮徽羽說道:“小羽跟我走,別打擾相公休息。”
“嘻嘻,相公你乖乖睡覺吧,我陪姐姐記賬去了。”
呂屠點點頭,他其實這會傷口正疼得厲害,就是為了轉移注意力才去逗南宮徽羽,當她倆走出門后,呂屠饒是自詡硬漢,也疼得肌肉不住顫抖。
大腿那處的傷口實在太疼了,呂屠忍不住罵道:“他媽的差點砍到我命根子,烏丸人老子跟你們沒完!”
在煎熬中總算迷迷糊糊地睡去,可睡得也始終不踏實,時不時就被疼醒,總算是等到了傍晚時分,宋雨惜將他輕聲喚醒:“相公,蕭先生回來了。”
呂屠打起精神睜開眼,只見蕭仲笑瞇瞇地盯著自己,一看他這德性呂屠就知道事情成了。
“蕭先生,怎么樣?”
“恭喜大人晉升破戎校尉,領兵500,賞銀3000兩,良田100畝,武川府內宅邸一處。”
呂屠一擺手:“你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。”
“徐涇找過我,也問過我的想法,我說我這條命都是大人的,他就放我走了,還給大人送來一支百年人參補身體。”
宋雨惜接過那支紫檀木盒打開聞了一下:“果然是百年人參,這稀罕物徐涇也舍得,看來真是被相公說中了。”
南宮徽羽驚喜道:“姐姐你這么厲害,一聞就知道年份?”
宋雨惜見蕭仲還在旁邊,隨口點頭道:“有幸見過一次。”
蕭仲識趣連忙將銀票拿出來:“等改日我將烏丸人頭顱帶去,就能把良田地契也拿來。”
呂屠擺擺手:“無妨,這地契最是無用,武川周邊到處都是待開墾的荒地,光有地沒人也守不住。”
蕭仲點點頭:“我認為這也是都尉所忌憚的事情,畢竟有大人你這樣的人在麾下,再給你大量的人力財力的話,我要是都尉,我會寢食難安的。”
“是的,今日多虧蕭先生只身犯險了,說吧想要什么賞賜。”
蕭仲抬頭看了看南宮徽羽:“師姐,我能說嗎?”
南宮徽羽好奇道:“相公讓你說,你就說呀。”
蕭仲撲通一聲跪下:“請師姐將師父遺書讓我看一眼,我實在是想她老人家想得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