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下來的幾天時間里,一直沒有等到武川府傳來的消息,呂屠猜測應該是云傲將他少交的稅收給補足了。
不然以云天的性格,又怎么會忍呂屠這么多天,恐怕早就讓人過來喝令呂屠斷指了。
立春過后,天氣開始轉暖,雖說雪還沒開始融化,但那生機勃勃萬物競發(fā)的境界猶在眼前。
這些天以來,之前的30人兵卒小隊已經磨礪得差不多了,是時候發(fā)展更多的人加入他麾下了。
呂屠如今身為隊正,麾下總共可滿編為150人,還有120人的空缺,他打算在軍奴之中選取。
一是軍奴都是孤家寡人拼起命來沒有后顧之憂,二是為軍奴解除奴籍后,對呂屠的忠心程度多少會高一些。
呂屠一早就來到校場,發(fā)現(xiàn)兵卒在聶云的帶領下,依舊重復著呂屠教授他們的鍛煉方法,正在拉體能。
而軍奴們也在做著準備事項,干活的干活打獵的打獵。
見呂屠來了,負責打獵隊伍的柴勇見狀立刻迎了上去:“大人,有何吩咐?”
呂屠掃視過打獵隊伍的眾軍奴,見他們臉色雖說不上紅潤,但也比之前枯黃的樣子好上許多,看來這些時日沒少偷吃。
這些呂屠不會去在意,水至清則無魚的道理他懂。
“開春了,今天我跟你們一起去打獵,看看你們有沒有長進。”
眾人臉上欣喜:“遵命!”
呂屠繼續(xù)笑道:“今日你們可要好好表現(xiàn),我打算從你們這200人當中,選出30個優(yōu)秀者,成為我麾下兵卒。”
聽到這話在場眾軍奴們,聞言頓時熱淚盈眶,誰都知道呂屠這番話里背后意味著什么。
不僅能解除奴籍,而且還能加入?yún)瓮赖镊庀拢詤瓮勒f一不二,以及從不虧待手下的作風來說,跟在他手下哪怕只是一個小卒,也比在邊軍之中更加安全和舒坦。
“小的必不辱使命!”
有了目標就有動力,更何況200人里只能晉升30個,軍奴們哪怕平日里都是好兄弟,但此時也有了競爭關系,紛紛摩拳擦掌,不愿將這逆天改命的機會拱手讓人。
這時候立即有軍奴出來抗議:“大人,小人李濤覺得這樣的選拔不公平!”
此話一出在場眾人皆是一驚,暗贊這小子好大的膽子,居然敢頂撞呂屠。
呂屠來了興趣:“哦?怎么不公平說來聽聽。”
李濤單膝跪下沖呂屠一抱拳道:“大人,柴勇等打獵隊的人,手里都有弓箭,而這次的選拔標準是去打獵,因此對于我們這些做伐木活計的人來說不公平!”
這話也說出了在場多數(shù)人的心聲,畢竟打獵隊伍總共也就只有30人,而多數(shù)的人平日里做的都是些伐木建屋的活。
呂屠見李濤的年紀不大,也就20出頭的樣子,雖然胡子拉碴可一雙眼睛卻炯炯有神,這樣的人有勇氣,但還需要磨煉才行。
他徑直來到李濤的面前,俯視著他道:“公平?你是在跟我講公平?”
“是的大人,您的為人我們都是看在眼里的,在我心里你遠比武川府的其他官老爺公平一百倍,我覺得公平很重要!”
呂屠的聲調陡然拔高:“你說得對,公平的確很重要!但你憑什么跟我索要公平?難道烏丸人越過長城來屠殺平民的時候,我跟他講公平,他就會手下留情嗎?難道我手里沒刀的時候,敵人就不會割下我的頭顱嗎?”
“上了戰(zhàn)場之后,運氣也是關鍵的一環(huán),你覺得缺少了運氣就不公平,如果你抱著這樣幼稚的想法,你可以直接淘汰了,因為你不配成為我手下的兵!”
一番呵斥問得李濤啞然失聲,雖心中涌起一股屈辱,可他卻不敢發(fā)火,呂屠的話雖然刺耳,可句句都是道理。
呂屠看向周圍其他軍奴,高聲道:“我知道你們心里不服氣,但不服氣也得給我憋著,要想讓我看得起,就拿出點真本事來瞧瞧!”
“是!”200軍奴齊聲大喝,似乎在宣泄著心中的不滿。
這番操作之下,哪怕是柴勇等人也覺得呂屠的做法有些不妥,因為這下直接讓其他軍奴開始敵視他們了,就因為他們打獵隊里幾乎人手一張弓。
呂屠策馬在前,身后200軍奴小跑在后,一行人來到愛鷹山的外圍。
呂屠看了看日頭,隨后對眾人道:“天黑之前為限,誰帶回來的獵物多,誰解除奴籍,但我有一個要求,就是不得自相殘殺,違者殺無赦!”
“遵命!”
“獵殺比賽,現(xiàn)在開始!”
“沖啊!”隨著呂屠的大手一揮,200軍奴就跟素了多年的老光棍,忽然見到**美人似的,一時間眼睛都紅了,爭先恐后地沖進了愛鷹山里。
軍奴里也有心思活泛的人,他們細細咀嚼著呂屠剛剛所說的要求,只有自相殘殺才會遭到處罰,也就是說用其他方式沒有任何影響,那就是坑蒙拐騙都行嘍?
孫猛孫狂二人護衛(wèi)在呂屠左右,見軍奴們全部沖進了山林,這次開口詢問:“大哥,這樣挑選出來的兵卒會不會很多走捷徑耍小聰明的人?”
呂屠灑然一笑:“小聰明又如何?適者生存叢林法則,他哪怕是靠騙,能在天黑之前騙到最多的獵物,他也算是個人才了,而我現(xiàn)在最缺的就是人才。”
“大哥,高!”
呂屠微微搖頭說起正事:“最近你們是不是該去都尉府述職了?”
兩人聽后一陣尷尬,將告密這事說得冠冕堂皇,還主動提醒他倆回去告密的,恐怕也只有呂屠了。
孫猛拱拱手道:“我打算明日便去。”
呂屠點頭:“記得把我們的生活說得富裕一些。”
孫猛不解地瞪大眼睛:“為何啊大哥?別人都是巴不得財不外露。”
呂屠凝視著山脈深處,邪魅一笑:“那是別人,都尉已知我的本事,如果我長期寂寂無聞沒有任何作為的話,那才會讓他心生猜忌,挑挑揀揀地說就行了,你們應該知道分寸。”
兄弟二人對視一眼,都從對方的眼神看出了那一抹震驚,呂屠的胸襟和城府,再次刷新了兩兄弟的認知。
拱手抱拳道:“遵命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