酒月已經被保送了,隔天便在屋子里好好休息了一天,而第二天下午的時候,同院的另一個醫女就被家丁帶走了。
無疑是進了考場。
酒月靠在門口,聽到腦子里傳來系統解脫的聲音。
“看來是躲過一劫……”系統才是那個最高興的!
誰懂啊!再看下去,它真的可以轉行了!
酒月不由好笑,轉身便進了屋子。
不出意外,明天就能見到傅老爺子了。
啞女正在整理自己的說辭。
真相她是一定要揭露的,只是有關酒月的身世一點,有了一點變動。
如今兩人同步的信息中,酒月只知曉自己與慕靈是姐妹,依據便是二人共同擁有的銀簪子,但她卻并不知道慕靈是大燕的公主。
替慕靈報了仇后,啞女便帶著酒月前往大燕。
因為不確定現在大燕的形勢,所以她暫時沒有透露半點有關酒月身世的消息,以防被人盯上惹來麻煩。
畢竟。
慕靈的仇,還沒完全報完。
齊修遠是死了,但大燕皇宮里,還有個寧妃呢。
先是把慕靈攛掇得偷跑,后來卻又想要找人頂替慕靈的身份……酒月一時間還沒能想明白這個寧妃葫蘆里到底在賣什么藥。
但若是寧妃先一步得知了她的身份,恐怕會主動去燕皇那兒刷好感度,到時候恢復了公主身份,酒月也不好明著跟寧妃作對了。
之前在天齊的時候,酒月就已經受夠了碟中碟那一套了!勾心斗角彎彎繞繞的,煩得很。
她還是喜歡明目張膽地開干!
所以眼下最要緊的還是先在傅府這兒“被認親”。
有了傅太傅和傅晏安做靠山,酒月回宮,那就是輕輕松松。
酒月呼出一口氣,天色已暗,啞女去點燈了。
她便起身往外看了看,估摸著同院的醫女也快回來了。
然而她剛走到門邊,院子里卻兀地響起一聲大叫。
是醫女的聲音。
酒月蹙眉望去,入目的便是醫女被一個男子堵在院子一角的畫面。
院子的燈籠還沒點亮,酒月一時間難以看清那男子的模樣。
眼看那男子似乎還想要伸手,酒月不由蹙眉,出聲制止,“住手!你想干什么?”
醫女一愣,抬眼就看到同院的姑娘大步朝她走來。
她眼里的驚恐逐漸散去,焦慮的心也跟著平靜下來。
面前的男子已經收回了手,還很有分寸地退后了一步。
醫女趕緊鉆到了酒月身后,酒月則狐疑地看著那人,不由問道,“你是什么人?”
那人嘆息一聲,語氣有些無奈。
“姑娘誤會了,老奴是奉命送這位姑娘回來的。”
酒月一頓。
這聲音,確實有幾分蒼老。
她打量著對方,衣著確實是傅府的服裝,身形也矮小瘦弱,似乎沒什么可疑之處。
老者又解釋一句,“這姑娘說她不喜人靠近,老奴便一路都跟她保持距離,但眼看著這處拐角沒亮燈籠,她又低著頭不知道看不看得清路,老奴便好意想要上前提醒。”
“……結果還沒來得及說話,這姑娘反倒把我嚇了一跳。”
酒月:“……”
酒月扭頭,看向身后的醫女。
后者弱弱點頭,有些尷尬地說:“的確是這樣,他跟了我一路,只是我沒想到他會突然上前……不好意思,我有點怕人。”
“原來是這樣。”酒月摸了摸下巴,同時拍了拍醫女,醫女會意鉆回屋子了。
老者便拱拱手,轉身要走。
酒月看著他的背影。
卻又見那人回頭過來,似乎想跟她嘮嗑,問得很隨意,“姑娘你看著倒是面生,今天沒去考核吧?”
酒月卻沒回答,她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,忽然毫無預兆地打出一掌。
掌風凌厲襲向對方面門,老者卻反應飛快地豎起手臂擋下了她的手。
露餡兒了。
“大哥,下次偽裝用點心吧。”酒月瞇眼,笑得有些嘲諷。
剛剛他走那幾步就很違和了。
誰家老奴健步如飛啊?!
老者卻還在嘴硬,“姑娘這是何意?老奴也有時間鍛煉身體啊。”
“鍛煉身體?”酒月忍不住笑了一聲,“那你還真會鍛煉,一把年紀了,這身體比我的還強壯。”
能隨隨便便擋下她的一掌,這可不是靠強壯就能做到的。
話音落下,她一腳踹向對方的腹部……可腳下卻反而傳來一陣鈍痛。
好像踢到鋼板上了一樣。
他這肚皮難道是鐵打的?
酒月表情猙獰了片刻,再看對面,那人已經攤牌了。
“看來,學醫之人也是臥虎藏龍啊。”這次的聲線卻年輕了不少,“無意冒犯,告辭。”
屋內燈籠亮起的瞬間,酒月清楚地看到了他嘴角勾起的弧度。
疑似挑釁,又好像嘲諷。
酒月:“?”
酒月當即就追了上去。
這人絕對不是傅府的。
可她還是慢了一步,在另一處拐角,酒月把人跟丟了。
怪哉!
這人是從哪里冒出來的?
酒月狐疑地轉身,后知后覺地甩了甩自己踹出去的腳,正欲把系統揪出來問問時,轉身一瞬,視野里卻有個影子晃動。
她動作一頓,悄無聲息靠近那人背后,瞅準時機就無情地伸手一抓!
掌下那人一個激靈,整個人都僵在原地。
酒月冷笑一聲,“原來躲在這兒了!”
結果那人顫顫巍巍地轉過身來……兩人都愣住了。
誒,這個是真老頭!
酒月眼皮一跳,趕緊松了手,結果老頭卻又反手把她抓住,一改剛剛的畏手畏腳,此刻他態度反而強硬起來。
“哪里跑!”老頭站起來,很不高興地打量她,隨后冷哼一聲,語氣恍然,“又是哪個不知道從哪兒跑過來的半吊子醫女吧!”
酒·真半吊子·月:“……”
酒月覺得自己有被冒犯到,但現在可不是崩人設的時候。
于是她板著臉,生氣地應:“好沒禮貌的老頭,說誰半吊子呢?信不信我拿銀針扎你?!”
老頭卻愣住了,“你、你說我沒禮貌?”
酒月不想跟他多糾纏,索性改口,“你聽錯了,我說你有禮貌,你最有禮貌……所以你能松手了嗎,這位禮貌的老大爺?”
老頭:“……”
他一時間沒反應,酒月輕松掙開他的手,轉身就要溜。
老頭原本被這個年輕人的話氣得無言,結果在她轉身的一瞬,他視線卻定格在她頭頂,怔愣片刻,他立馬出聲。
“哎喲!哎喲喲哦!”
酒月一懵,回頭就看到那老頭一屁股坐在地上了。
“好疼,你這丫頭,剛剛甩手的時候讓我閃到腰了……”老頭張嘴就說。
酒月:“……”
酒月一時間也不知道真假。
畢竟她力氣也大,而這還是個真老頭,身子骨不經造。
遲疑片刻,她還是善良地回了頭,蹲在他身邊看了看,想扶又怕碰到他閃到的老腰。
于是老頭就看著她伸出手,又縮回手,來來回回好幾趟。
老頭:“……你干嘛呢?”
酒月撓撓頭,最后還是揣著手問,“要不然我去叫人來抬你?”
“叫什么人?!”老頭反應卻很強烈,“你不就是大夫么?快,扶我起來,你回去給我看看。”
酒月還是不敢扶,她怕自己一扶老頭直接散架了。
結果下一秒,老頭自己拍拍屁股就爬了起來,還抱著她的胳膊催她,“你住哪個院子?”
酒月:“……”
酒月:“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