酒月獲得批準回去休息。
司馬青四人卻在書房,心情一個比一個詭異。
仇東方摸著下巴問,“之前酒月跟我說,平王是她仇人,這次連平王的女兒都認出她了,她竟然還沒反應,這么看來,她失憶好像是真的。”
墨金提出異議:“何以見得郡主認出了她?酒月不是說了,他們只是上一次在宮里見過而已……反正王爺遇刺那日,酒月不是這副容貌的。”
仇東方也道,“她從來沒在我們面前提過平王,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。”
“也許是怕多說多錯會敗露吧?”墨金仍舊保持懷疑態度,他瞥了眼旁邊沉思的伏羽,希望聽到他的附和,“伏羽,你怎么看?”
三人齊齊看著他。
伏羽一愣,抬頭說:“我覺得酒月的問題問錯了,王爺今年才25,沒有很老啊。”
三人:“……”
仇東方都忍不住鼓掌,“妙啊,伏羽,要是酒月能為王爺所用,以后你跟她一定關系最好。”
墨金心情復雜,就,一種自家孩子被帶歪的感覺怎么回事???
司馬青同樣沉默。
他以前分明覺得伏羽是最沉著穩妥的,怎么現在忽然變這樣???
聽到仇東方的話,伏羽倒是頗為贊同,“其實我更傾向于酒月是真失憶的情況……你們就沒發現,她在王府的時候,比王爺還要松弛嗎?”
如果是假裝失憶潛入王府有其他目的,他們這樣不設防,她早該露出馬腳了。
墨金回憶了下,好像確實。
自打酒月出現之后,進了王府,她除了爬屋頂曬太陽就是去吃飯,出了王府,她除了逛街之外,還是吃飯。
幾人對視一眼,眼里都是茫然。
“好了。”司馬青終于開口,“現在她是真失憶還是裝失憶,都無關緊要了,重要的是,別讓她跑了。”
幾人低頭下,齊聲應“是”。
司馬青捏了捏眉心,扭頭看向屋外,“快天亮了,準備準備,本王要進宮。”
**
酒月卻不太睡得著。
她還在想平王跟雪兒的事情。
雪兒不可能平白無故被抓到煙雨樓去,以她的身份,除非是平王授意的,否則馬大春就算有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對雪兒下手啊!
那平王又是圖什么?
煙雨樓里,依瑤都認出了她,很難保證沒有其他人認出自己,跑去跟平王通風報信……話是說平王不在京城了,可萬一敵人是虛晃一槍,依舊在京城里躲著呢?
若是這樣,那今晚平王就知道了自己的行蹤。
沒準兒雪兒就是平王故意設下的誘餌!
卑鄙!太卑鄙了!
酒月磨了磨后槽牙,雖然她現在還不能切身體會原身當母親的感覺,可是光是想想,雪兒才多大?虎毒還不食子呢,平王竟然就把女兒當棋子用了!
這老登還是人嗎?
越想越覺得不能坐以待斃,酒月覺也不睡了,一個鯉魚打挺翻身而起,氣勢洶洶地出了門……然后看到了躺在地上的仇東方。
“……你這是干嘛?”酒月表情古怪。
仇東方一個翻身躍起,挑眉看著她,“沒干嘛啊,就是累了,隨便在地上躺一躺……你這是要去哪兒?”
天都快亮了。
酒月撓撓頭,一時間也沒敢說實話——
開什么玩笑,雖然她沒具體了解過京城的局面,但南潯跟她提過,京城里的各大權貴表面上和氣,背地里都是把對方往死里整的。
酒月可不敢說自己現在疑似跟平王有見不得人的關系。
而且她前不久還跟仇東方說了,自己跟平王是仇人,現在突然蹦出一句“我跟平王有個孩子”……誰信???
這么想著,酒月倒是把自己都整笑了,她擺擺手,模糊地應,“就是想起來王爺不是讓我隨身保護他嗎……對了,那平王的那個孩子,王爺要如何處理?”
仇東方說,“王爺已經帶著孩子進宮了。”
酒月順勢就問,“為什么平王的孩子會養在宮里?”
“平王這不是去慶南治水患了么,平王府上也沒個女主人,他就求了皇上幫忙照看。”仇東方說。
“……這皇上還挺好說話的哈。”酒月撓了撓臉頰。
“這我就不知道了。”仇東方攤了攤手,又挑起話題,“所以你現在要去追王爺嗎?”
酒月回過神來,“去,當然去,不去他扣我五十兩怎么辦?”
她說完就匆匆離開。
仇東方在原地,停留片刻后才跟上。
**
酒月并沒有往皇宮的方向趕,而是繞路去了平王府。
她得親自去瞧瞧,心里才有數。
平王府在城東。
此刻時辰尚早,路上也沒行人,酒月輕功使得毫無顧忌,很快就到了平王府附近。
想到南潯說過,平王身邊有不少高手,酒月此刻也沒有貿然闖入。
要是平王真的藏在里面,她此番不是自投羅網了?
使不得。
所以酒月很小心地在附近試探了一會兒……最后還是從大門那邊翻進去的。
最危險的地方是最安全的,王府附近都有守衛把守,相比而言,大門反而要安全一些。
落地之后,酒月就發現,這平王府似乎跟攝政王府差不多……雖然布局雅致裝潢華麗,但府上卻一股冷清味兒。
而且她似乎對這里還有印象,腦子里時不時閃過某處的布局,都同平王府里對上了。
一路尋到后院那邊,如仇東方所說,平王府沒有女主人,后院連個小妾也沒有。
空氣里忽然多了一股血腥味兒。
酒月頓了頓,跟著那味兒找了過來,最后來到了一處很破敗的院子,她一點印象都沒有。
……堂堂平王府竟然還有這種地方?這院子里的地甚至都是泥地。
雜草四生,角落里還有污水堆積,發出一股難聞的惡臭味兒。
司馬青家的柴房都比這個好呢!
酒月咋舌,悄悄掛在房梁上打量四周,卻見一丫鬟打扮的人從一個小門里出來,臉上沒有多余的表情,拿著掃把就開始掃院子。
這院子可掃不干凈。
酒月搖搖頭,低調地想要離開,她還是再找找平王是否躲在這里吧。
然而腳尖剛碰到地面,一股凌厲的風襲來——
酒月蹙眉,退后半步,手腕兒一轉,指尖便多了幾根木刺。
她扭頭,對上那丫鬟冷冷的視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