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真的,酒月沒想到司馬青會同意——其實她的本意只是想讓司馬青給她安排個臨時照看的小廝。
但沒想到他有事兒真上啊!
這還把酒月弄得怪不好意思的,顯得她多么過分似的……
罷了罷了,都給他賣命了,看看狗怎么了?
酒月默默說服了自己,然后打開紙條,看到了這次任務目標:馮生。
馮?
酒月瞬間想起來上次在煙雨樓密道里,聽到依瑤他們口中提到的馮大人……
這兩者會不會有什么關聯?
很快酒月就得到了答案。
仇東方告訴她:“對,就是那個老閹人……聽墨金他們說,其實你的第一個任務,就是去宮里除掉他,不過好像鬧了個烏龍。”
酒月:“……”
原來那個狗,指的是“走狗”啊!
仇東方又道,“近來他常常去私宅干些見不得人的事情,我們這次不用去宮里蹲,直接去他私宅蹲就行。”
至于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……
上次煙雨樓送的那一車孩子,就已經說明了一切。
酒月眼底浮現出厭惡,她不由皺眉,又聽仇東方提醒道,“這閹人喜歡玩陰招,一會兒進去了,你可得小心,千萬不要輕敵,上次我跟伏羽去埋伏,都險些中藥!”
中藥……酒月不由惡寒。
好惡心的閹人!
沒根了還能有這些欲念。
酒月一時間都懷疑他是不是真的閹人了……如果不是,她一定會親手剁了他的!
仇東方將暗器迷藥等都分給了酒月,還有一粒解毒丸,“提前服下,以防萬一。”
兩人做好準備,當即就出發前往馮生的私宅。
以免打草驚蛇,兩人還是往的煙雨樓密道那條路,一直走到馮生私宅后墻的小巷,仇東方剛要邁出去,酒月卻又將人攥了回來。
屏息一瞬,有車輪的聲音傳來。
沒多久,一輛馬車就在不遠處停下,前方的馬夫跳下來,敲了幾下門,隨后就出來兩個小廝,三人不知道在說什么。
酒月和仇東方對視一眼,彼此眼中閃過幾分默契,趁著三人沒注意的空檔,兩人同時鉆出密道。
仇東方一個俯身躲到了馬車車底,酒月則是靈活一躍,扶著車頂就從窗戶鉆了進去。
車內很暗,但酒月已經感覺到了掌下的細膩肌膚和曲線。
這一車不是幼童,而是女子。
外面傳來馬夫的聲音,酒月當即做出決定,在馬車車輪轉動之后,她輕微敲了敲車廂給仇東方示意。
馬車行駛中車廂本就晃動,馬夫也沒察覺后方異樣。
酒月已經靠近了窗戶,仇東方也從車底爬出來,兩人沒出聲,純靠比劃。
一番商量后,仇東方又爬回了車底,酒月則混入了那些女子之中。
她盯著漆黑的車頂,大概是刻在骨子里的職業病,她幾乎是下意識地在留意車輪的動向和速度變化。
右拐、直行……左拐……馬車終于停下。
簾子從外面掀開,酒月立刻閉上了眼。
有光照進來。
也有腳步聲漸漸遠去。
酒月悄悄睜開一只眼,發現馬車外面站著的一些丫鬟,而顯然,這些丫鬟也是會武的。
“還以為今晚不會送來了。”其中一人壓低聲音說,似是松了一口氣,“要不然,今晚遭殃的就是我們了。”
“是啊……動作快些吧,馮大人一直等著呢……”有人附和。
馬車里的女子一個接一個地被運出去,酒月不動聲色,很快也被運了出去。
“這個姑娘可真俏。”扛著她的丫鬟都忍不住出聲,“也不知是被哪位大人送來的,打扮得好特別。”
一身黑的酒月:“……”
這也行?
那她繼續裝了。
一群丫鬟們跟螞蟻搬家似的將所有女子全部運下去。
隨著房門被關上,那些被搬運到床上的女子們卻一個接一個地醒來。
屋子里的味道很雜,回想起仇東方的叮囑,酒月下意識地抬起胳膊,狀似無意地掩住口鼻。
她也裝模作樣地睜開眼,茫然望向四周,她悄悄打量著環境。
入目就是好大一張床。
布置得很有青樓的風格。
四周都繞著紗幔,靠近墻壁的架子上還掛著各式各樣的衣裙,只不過都不是正經衣裙。
有些看似保守,實則布料透明。
有些干脆沒有布料……這也太開放了吧!
隨著姑娘們醒來,那些丫鬟們也悄然退下。
酒月尋了不起眼的個角落靠著,不動聲色地看著眾人的反應。
有人驚慌,有人絕望,有人以淚洗面,有人接受現實。
聯想到剛剛丫鬟的那句話,酒月意識到,這些姑娘都是被某些官員送來討好馮生的。
看來這閹人本事不小啊……
酒月摸了摸下巴,打起十成的精神,目光又落在房間里的其他布置上。
香爐都燃著好幾個。
就這么會兒功夫,酒月鼻尖就嗅到好幾種味道了。
能讓姑娘們的醒來,其中某個香爐里大概有什么昏睡散的解藥之類的。
酒月正欲下床去查看一番,可沒等她動作,靠近床邊的一個女子卻陡然失聲尖叫起來。
屋內的平靜被打破,姑娘們驚慌失措地抱團,循著聲源望去,只見那女子正痛苦地抓著床沿。
而她腦后的頭發卻被另一只手毫不憐惜地抓住。
酒月定睛望去,只見床底緩緩鉆出一個披頭散發的老頭,笑得格外猥瑣。
那人儼然就是馮生。
他甚至沒穿衣服,干癟皺巴的皮膚,無形中散發著一股老人味兒,配上他臉上的淫笑,簡直惡心壞了。
酒月表情變得不美麗。
而馮生已經開始享受起來,他桀桀地笑著,直接將那姑娘拽下了床。
“救……救命……”那女子被他抓住了喉嚨,聲音斷斷續續,實在可憐,另一手也從下往上,最終掐在那女子的脖子上。
馮生表情很是愉悅,好似那女子的呼救聲落在他耳朵里成了仙樂一般動聽的存在。
“別喊了,你現在只有伺候好我,才有活路。”他陰惻惻地開口,說變臉就變臉。
掐著那姑娘脖子的手倏地收緊,馮生不在意地把人丟開,轉而尋找下一個目標。
這人以施虐尋樂。
酒月沉沉地呼出一口氣,身側的拳頭握緊又松開。
這床好似成了一個巨大的屠宰場,誰被盯上,就是下一個受害者。
姑娘們想逃,卻只感覺手腳發軟,眼下更是成了刀下魚俎,只能任人宰割。
看著馮生露出得意的笑,酒月反應過來。
那些香爐里還加了別的東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