酒月一愣,“為什么?”
仇東方說:“他中毒了。”
酒月:“……”
腦海里想起來那日看到替宋書掰開獸夾時,看到獸夾上的血跡……酒月表情忽然變得古怪。
“看來宋書的醫(yī)術(shù)不怎么精湛啊。”她還提醒過他有沒有可能中毒呢。
仇東方也有些好笑,“他又不是專門學(xué)醫(yī)的……好像就是這兩年,他跟著個赤腳大夫?qū)W了點(diǎn)兒。”
“怎么聽上去……”酒月一時間說不上來。
仇東方明白她的意思,又解釋道,“宋書之前一心撲在科考上,近兩年才忽然丟了書,跑去當(dāng)大夫的。”
酒月:“……”
啊?難道是被書逼瘋的?
她輕嘖一聲,倒也佩服宋書……難道學(xué)醫(yī)就比讀書容易了?哈,天真。
“時間不早了,我得追馬車去了。”酒月不再多說,跟仇東方溝通了下聯(lián)系暗號便消失在小巷中。
等她離開后,仇東方表情便淡了下來,他轉(zhuǎn)身,看向朱海棠逃走的方向。
機(jī)會已經(jīng)給了。
若是那人不識好歹,也不能怪他不善良啊。
仇東方拉上面巾,跟了上去。
**
馬車拐進(jìn)了宋府大宅的后院。
趁著夜色,幾個粗使婆子將她們扛了進(jìn)去。
婆子們?nèi)夂瘢豢冈诩缟弦膊豁阎圃逻€挺享受的。
她們四人被送到了不同的房間,酒月悄悄睜開眼,看見那只浴桶,她就反應(yīng)過來,這大概是凈室一類的地方,從外面送進(jìn)來的,自然要先洗干凈再往床上送。
酒月不由撇撇嘴。
但婆子們工作得很專心,酒月原本想故技重施把人弄暈過去,但一看屋里竟然有三個婆子……她就放棄了這個打算。
免得生出什么事端。
于是酒月就被三個婆子按在浴桶上搓澡。
酒月:“……”
作為一個現(xiàn)代人,酒月當(dāng)然能接受搓澡文化……但她難以接受的是這服務(wù)竟然還包搓勾子的!
“喲,這個姑娘還挺干凈。”一婆子跟同事說,“上次有個姑娘,背后那一面臟得很……”
默默忍耐的酒月:“……”
謝謝夸獎哈,沒邊界感的大娘。
把人洗得香噴噴后,婆子們又給她穿上一件香艷的紗衣……酒月都沒眼看。
好不容易被送進(jìn)了房間,等到婆子一走,酒月當(dāng)即就翻箱倒柜翻出了稍微正常的衣服套上。
結(jié)果剛綁好腰帶,房間門又被推開了,出于職業(yè)病,酒月下意識地就躲了起來,接著就看到其他三個姑娘陸續(xù)被送了進(jìn)來。
整整齊齊地躺在一張床上。
酒月:“……”
酒月大為震驚!
宋嵐這死胖子,長得丑還玩得花?四個人一起送過來……他怎么不上天?!
酒月有些難以直視這張大床了。
然而沉默的空檔里,其他三個姑娘也醒了過來。
一看自己的打扮,三人都嚇得花容失色的,連忙往被子里鉆,有個膽小的甚至直接哭了出來。
沒等酒月說句話,那個哭了的姑娘就憤憤地質(zhì)問她,“你死了那條心吧!我就算是死也不會接客的!”
其他兩人附和,“對!”
酒月:“?”
對毛線啊對。
她又不是老鴇!
酒月無語凝噎,看著三個湊在一起哭哭啼啼的姑娘,她有些沒耐心,索性跑到一邊去翻翻找找的。
三個姑娘似乎也看出來自己想岔了什么,沉默片刻,外面忽然出現(xiàn)了一個人影。
幾人同時看去,便看到一個大腹便便的男人笑瞇瞇地走進(jìn)來。
“喲,都醒了啊。”如今在自己的地盤,宋嵐笑容就暴露了他的猥瑣,他隨手將房門反鎖,一邊朝著床靠近,“讓老爺我仔細(xì)瞧瞧,哎喲喲,多水靈的人兒啊……”
三個姑娘嚇得直往床角鉆。
宋嵐享受地看著她們驚惶的樣子,隨后倒是注意到了身后還有一個。
他扭頭,看向坐在梳妝鏡面前的那人……裹得嚴(yán)嚴(yán)實(shí)實(shí)的,什么也瞧不見。
宋嵐有些不滿意,當(dāng)官兒的范兒就擺了出來。
“誰允許你穿衣服的?”宋嵐沉聲道。
賬本大概率也不會在這種地方,酒月翻得更隨意了些,聞言再扭頭,她很不屑地看了看宋嵐,但礙于眼下身份,她又不得不應(yīng)付。
于是酒月擺出個假笑,糊弄道,“老爺,我穿衣服,就是為了引起你的注意呀。”
宋嵐卻忽然盯著她的臉看了看,眼底閃過一抹**,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酒月大方報(bào)出大名:“我叫朱海棠。”
朱海棠……宋嵐有印象,那幾張身契上的名字他都記下了。
“海棠啊……”宋嵐色瞇瞇地摸了摸下巴,邁步朝她走去,最后自顧自地笑了笑,“海棠啊,好名字,花一樣的年紀(jì),花一樣的人,年輕就該多打扮,瞧你,如今都讓我有些陌生了。”
酒月心中好笑。
陌生?當(dāng)然陌生了,他剛剛在紅香樓見到的是真正的朱海棠啊。
不過也如宋嵐所說,當(dāng)時朱海棠渾身臟兮兮的,頭發(fā)也亂糟糟的,容貌本來就瞧得不真切。
此刻酒月被婆子打扮一番,原本偏清秀的容貌也明艷了幾分。
宋嵐一看就很喜歡,就算現(xiàn)在知道眼前這人不是真正的朱海棠,他也不會放過的。
“喜歡這些嗎?”看到酒月面前攤開的首飾匣子,宋嵐笑瞇瞇地走過去,很體貼地說,“若是喜歡,明日我讓人再給你送些來。”
戲還是要接著演的。
于是酒月抬眸,似嬌似嗔地說:“真的嗎?會不會讓你為難?”
“這么替老爺我著想?”宋嵐已經(jīng)在她身邊坐下了,一只手都放在了她后腰處,“幾根釵子而已,若是沒有喜歡的,我便差人去請玲瓏閣的人來府上給你定做。”
玲瓏閣?
酒月還沒反應(yīng)過來,剛剛哭出聲的那個姑娘就驚呼了一聲。
她耳力極好,已經(jīng)聽到那三人在說玲瓏閣多么多么牛逼了。
這宋嵐泡妞,挺舍得花錢的。
酒月半推半就地按住他不安分的手,又將面前的匣子都推開,“我喜歡的,都可以嗎?”
宋嵐笑,“當(dāng)然了,只要你跟了我。”
酒月裝模作樣地起身,又看向床上的三人,她不由垂眸,看著宋嵐的眼神很是落寞,“反正我不是那個最特別的,哼!別人都有的,我才不要呢!”
她說完就蹲在門口,一副負(fù)氣的樣子。
床上的三人:“?”
宋嵐眼里的興致卻更濃了。
有趣。
他好久沒有碰上這樣有性格的小姑娘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