短短幾句話,沈亭州的cpu都快燒了。
蘇爸爸原本是跟二叔訂了婚,但蘇俞的父親半路截了弟弟的親事。
實際上蘇爸爸既不喜歡二叔,也不喜歡蘇俞父親,他喜歡的人是三叔。
關系這么復雜嗎?
沈亭州不理解為什么這里面會有三叔的事,蘇爸爸不是一直住在寺廟,他跟三叔是怎么接觸的?
蘇俞有合理的解釋。
“我三叔跟二叔是雙胞胎,三叔冒充二叔一直去寺廟見我爸爸。我爸爸知道自己以后要跟我二叔結婚,想著要跟未來伴侶好好相處,所以對我‘二叔’一直很好,但其實那是三叔。 ”
好一出李逵李鬼、陰差陽錯。
如果沒有三叔攪局,二叔跟蘇爸爸可能就在一起了……也未必,畢竟還有蘇俞父親。
蘇俞噗嗤一笑。
沈亭州看過去,就聽蘇俞說,“騙你的。”
沈亭州:……
蘇俞眼角彎彎,搖晃著腦袋說,“沈醫生好可愛,可惜不能把你變小,裝進口袋帶回家。”
沈亭州眼觀鼻,鼻觀口,仿佛什么都沒有聽見。
沒多久,虞明宴跟蘇俞的父親走了進來。
見蘇俞父親朝蘇爸爸走去,疑似被搶了親的二叔神色正常、現任三叔也神色如常。
這下沈亭州確信了蘇俞的話,他們果然是住在一起的,且大家相處得很和諧。
雖然這種和諧沈亭州不理解,但他又不是蘇家人不需要理解。
-
吃過午飯,管家過來找沈亭州,“沈醫生,能不能麻煩你送我回去?”
沈亭州沒問管家是怎么回來的,只是點了一下頭。
在蘇家待到下午兩點,沈亭州開車送管家回去。
路上,沈亭州跟管家閑聊,“您是怎么跟蘇爸爸認識的?”
“我認識他的課業師父,順帶認識了他,偶爾沒事的時候就會去找他喝茶下棋。”管家目光悠遠起來,“都三十幾年了吧。”
沈亭州微驚,“那真是認識很久了。”
管家悠悠道:“是啊,認識的時候才十七八歲,記得那個時候,蘇家老三總是爬墻去找他。”
沈亭州心里一動,看來蘇俞的假話里還是摻著幾分真的。
管家:“但經常沒待多久,就會被蘇家老大揍一頓,然后拎回去。”
沈亭州:……
見管家跟蘇爸爸的課業師父認識,沈亭州不禁好奇,“您也信佛?”
管家:“不信,過去是蹭飯吃的,寺廟的素豆腐做得不錯,改天沈醫生可以去嘗嘗。”
沈亭州:“……好。”
到了許家,許殉正在貓砂里鏟屎。
最開始鏟屎的時候,他都是全副武裝,口罩、手套一樣也不少,現在只拿著一個鏟子。
看著面不改色在鏟屎的許殉,沈亭州感覺他越來越像一個貓爸了,心里莫名涌上一股欣慰。
前面的許殉突然將鏟起的粑粑放到小銀漸層面前,“你自己聞聞臭不臭?”
說完報復性地捧起干凈的貓砂,澆到小銀漸層頭上。
許殉轉頭就看見笑容凝固的沈亭州,他抬手默默掃干凈小貓頭上的貓砂。
沈亭州靜了幾秒說,“要我幫忙嗎?”
許殉把小銀漸層抱過來,用力一吹,望著沈亭州說,“干凈了。”
……他說的幫忙不是這種,算了。
沈亭州微笑著嗯了一聲,抱過貓檢查它的屁股。
許殉已經幫它擦過屁股了,沈亭州將干干凈凈的小貓抱著遠離惡評區。
其他兩只貓看見是沈亭州來了,喵喵地湊了過來,討要魚干、貓條的意圖非常明顯。
沈亭州抱著小銀漸層,蹲下來去摸橘貓跟貍花貓,兩只大貓一直往他身上撲。
許殉洗完手出來時,沈亭州正以奇怪的姿勢半跪在地上,兩個肩頭各長了一只貓,他走過去把兩只困住沈亭州的貓捉了下來。
“這是什么?”許殉從地上撿起兩張紙條。
沈亭州看過去,許殉已經把紙條攤開,念上面的字,“今天晚上你也別走了,我讓你看看我其他的照片。”
許殉靜靜地朝沈亭州投去一眼。
沈亭州莫名有些心虛,橘貓扒著他的膝蓋,突發發力跳到了他的胸口。
沈亭州悶哼一聲,向后一栽,口袋里的紙條又倒出來不少。
許殉伸手扶了一下沈亭州,然后撿起那些紙條,默默地裝進沈亭州的口袋。
“別丟了。”許殉體貼道:“這么重要的東西。”
沈亭州那點異樣感消失,笑道:“沒那么重要,就是隨便傳的。”
他在蘇家的時候,只是沒找到機會扔掉,所以才會放口袋里。
沈亭州掏出口袋那些紙條,丟進了垃圾桶。
許殉面色緩和,將沈亭州從地上拉了起來。
看到沈亭州眼下的淡青,許殉微微皺眉,“昨晚沒睡好?”
沈亭州愣了一下,“睡得還好,就是睡得有點晚。”
許殉用一根貓條,把三只貓騙到沙發上,抬頭對沈亭州說,“你抱著貓在這兒睡一會兒吧。”
沈亭州眼睛下移,看著毛茸茸三只仰頭舔貓條的貓貓,心里泛癢,忍不住走過去,嘴上卻說,“不用,也沒有多困。”
許殉什么也沒說,挪動三只貓,給沈亭州騰出一塊能躺的地方。
沈亭州糾結兩秒,還是一臉幸福地奔向三只貓貓圍成的貓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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管家換了衣服走下樓,沈亭州躺在沙發上,旁邊圍著三只揣爪爪的貓,還有一個許殉。
沈亭州已經睡著了,許殉近距離看著他。
管家走過去,“別在沈醫生睡著的時候占便宜,男人點,等人醒了你再占。”
許殉平平地看了一眼管家。
管家問,“要給你買個電視機當窩嗎?”
許殉輕哼了一聲,趴在沈亭州肩側不搭理他。
管家很輕地笑了一下,然后離開了客廳。
沈亭州不覺得自己有多困,但等他一覺醒來,太陽馬上就要沒入地平線了。
最乖的貍花貓躺在沈亭州身側,大橘在沙發腳舔毛,許殉坐在沈亭州面前,背對著他,正低頭給小銀漸層按摩腸胃。
最后一縷天光透窗落進來,給客廳鍍上一層朦朧的昏黃,仿佛一張很有質感的老照片。
沈亭州、許殉,還有貓都定格在這幅畫面里。
這種偏暖的色調,讓沈亭州感到溫馨與安定,他又把眼睛合上,閉目養神。
太陽沿著軌道徹底沉落,黑暗籠罩下來。
清醒的沈亭州坐起,許殉偏頭看過來,他的眼睛像夜色一樣漆黑,卻沒有半點陰郁,反而給人一種柔軟的感覺。
許殉問,“醒了?”
沈亭州眼睫扇動了一下,不動聲色移開視線,點了一下頭,“幾點了?”
許殉說,“六點十分。”
沈亭州應了一聲,沒話找話,“管家呢?”
許殉嘴角很輕地扯動了一下。
沈亭州見狀有些好笑,看來又吵架了。
許殉起身打開了客廳的燈,光傾瀉而下,沈亭州不適應地瞇了一下眼睛。
管家從書房走出來,“沈醫生,菲利普王子,晚上想吃什么?”
菲利普王子?
沈亭州朝許殉看去,這個稱號明顯是針對他的。
管家微笑詢問,“下午我讓人熬了雞湯,用湯煮點面條,可以嗎?”
沈亭州:“好。”
管家也沒問他的菲利普少爺,徑自去了廚房讓人開火下面條。
等管家走了,沈亭州小聲問,“菲利普王子是?”
許殉把臉一癱,“陰陽怪氣的黑稱罷了。”
沈亭州沒再問,自己偷偷查了查,查出瑞典某個王子,還有《睡美人》里吻醒睡美人的王子也叫菲利普。
嗯,應該是有他不懂的高深含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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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上回去之后,沈亭州一摸口袋,摸出一大把小紙條。
他不是把紙條扔了,怎么還在口袋里?
沈亭州疑惑地打開紙條,不再是蘇薔狗爬一樣的字跡,而是凌厲的鋼筆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