生活的重擔,多舛的命運,把劉玉珍這個善良賢惠的女人已然壓得喘不過氣來了。
金羽珊抽出兩張紙巾遞了過去。
“大姐!別難過,會有辦法的。”
點了點頭,劉玉珍伸手給已經(jīng)哭出來的兒子擦著眼淚。
“小林這孩子從小就懂事,再難受都不吭一聲。可他越是這樣,我和他爸爸就越難受。”
“大姐!那你就和醫(yī)生聯(lián)系,準備給孩子做手術吧!”
我語氣平和,但非常肯定地說道。
“啊?!”
劉玉珍顯然沒有聽明白我的話,愣愣地看著我。
“呵呵!大姐!我是說手術費你不用擔心了,趕緊給小林確定做手術是時間吧。”
“那……老弟啊!這可不行,你的錢我不能用。”
看得出來劉玉珍會錯我的意思了。我趕緊從口袋里掏出了那塊血玉轉(zhuǎn)心佩,遞到了她的面前。
“這是血玉轉(zhuǎn)心佩?!”
不愧是得到了金德平金石鑒定學的真?zhèn)鳎灰谎劢鹩鹕壕驼J出這件東西是什么了。
“誒!這是昨天你在我這兒買走的那塊玉?”
看著眼前形制熟悉,但色彩上天差地別的玉佩,劉玉珍疑惑了。
點了點頭,我很認真地解釋道:“大姐!昨天咱們交易的時候,我也是沒太仔細看,就以為是一塊清中期的東西。從雕工上看,知道是官造的,就是皇宮里做的。兩萬塊錢算是比較合理的市場價格。但我回去清理干凈以后才發(fā)現(xiàn),這是一塊清中期宮廷內(nèi)務府監(jiān)制的‘血玉轉(zhuǎn)心佩’,紋飾、沁色都相當完美,非常的漂亮。”
我激情澎湃地講解著,可劉玉珍卻是一副鴨子聽雷的表情。
“啊……大姐!說得簡單明白點兒吧,這是一塊很值錢的寶貝。”
“很值錢?能值多少錢?”
劉玉珍呆呆地問,她兒子小林也好奇地瞪著大眼睛等著聽我的答案。
“最保守的估價也有二十五萬。”
金羽珊直截了當?shù)馗嬖V了這娘倆。
“二……二十五萬?”
劉玉珍原本握著筷子的手,興奮得差點兒沒松開。
可她只是興奮了那么一剎那,劉玉珍就又恢復了平靜,還把我拖著玉佩的手輕輕推了回來。
“老弟!不管值多少錢,昨天我已經(jīng)賣給你了,那這件東西就是你的了,值多少錢也是你的事兒了。買賣不能反悔。”
劉玉珍相當?shù)钠届o。這是個有品行的女人。
“大姐!雖然說這件東西已經(jīng)錢貨兩清了,可這錢我賺得心里不踏實。古玩行兒里確實有‘錢貨兩清,出門無悔’的說法,但那是對行兒里人說的。你不算是古玩行兒里的人,這規(guī)矩對你也沒用。”
我解釋著,試圖讓劉玉珍能毫無愧疚地接受。
“這可不行。我昨天是在潘家園賣的,那兒就是古玩市場,咱們就得守規(guī)矩。老弟呀!我知道你心善,可你這么干我這心里過不去。放心吧!我已經(jīng)決定把房子賣了,到時候除了給小林做手術,還能剩點兒錢,夠我們找個地方租房子開個小超市的了。日子總會有希望的。你知道這東西值那么多錢的情況下,還能找到我,當面告訴我,這比什么都值錢。你們的好心我心領了。”
劉玉珍的臉上洋溢起了希望的光芒。
“大姐!牧烽的話是真心話。我們是做古董文玩買賣的,但昧良心的錢我們是不能賺的。要不這樣,這件東西我找個大藏家收了,以我對他的了解,這么高等級的物件兒,他出個四十萬不成問題。大姐!你留二十萬給孩子做手術,剩下的二十萬給牧烽,怎么樣?”
“這……”
金羽珊的話讓劉玉珍動心了。
我趁機也說道:“這個辦法好。羽珊認識的收藏家很多,這件兒東西出手四、五十萬不難得。大姐!到時候咱們兩個人就都賺大錢了。”
“嗯……行吧!我先替孩子謝謝你們了。但有一樣,這件東西你們買賣的時候,我一定得在場,要不然我不收你們的錢。”
劉玉珍相當?shù)木髲姟?蛇@讓我犯難了,總不能帶著他繞世界地去找買主兒吧!
“沒問題!”
我還沒說什么,金羽珊一口答應了下來。
“現(xiàn)在通訊手段這么發(fā)達,到了談買賣交易的時候,咱們視頻連線一下不就行了嘛!”
“這樣也行。”
劉玉珍爽快地答應了。
“大姐!那就這樣,最多三天,我就能給你消息。”
金羽珊信心滿滿地說道。這時候我心里才弄明白,她要找的那個怨種肯定是她爺爺,金德平老爺子。
“大姐!你就聯(lián)系醫(yī)院,回去安心等我們消息吧。對了,除了昨天你帶到潘家園的那些玉之外,你家里還有什么老東西嗎?”
我多了一句嘴,問道。
“嗯……也沒什么值錢的了。有個大香爐,死沉死沉的,一直在我們家下屋放著呢。”
劉玉珍回憶著說道。
“那好!東西你先留好了,回家以后再找找,我們過兩天去你家里看看。說不定還有好寶貝呢。”
我半開著玩笑說道。
“誒!我回去問問我老公,看看我公婆還留下什么東西沒有。”
說完,劉玉珍就座地鐵走了。
我隨手就把那塊血玉轉(zhuǎn)心佩塞到了金羽珊的手里。
“羽珊!別和你爺爺要太高的價兒,二十萬就行了。”
“嗯?你怎么知道我要找我爺爺來買這塊玉?”
金羽珊微微有些吃驚地問道。
“呵呵!我也是行兒里人,三天的時間,哪兒能找到愿意出那么高價兒的買主兒啊!”
我淡然一笑,說道。
“還真是什么都瞞不住你。不過,你要是能把那只戰(zhàn)國錯金銀獸首軏飾拿給我爺爺,別說四十萬,就是八十萬,老爺子也愿意出。”
金羽珊忽然提起了那只戰(zhàn)國獸首軏飾,我臉上一緊。
“你和金爺爺說起那件東西了?”
“沒有!我嘴還沒那么欠。只是那件東西是我爺爺最喜歡的藏古物件兒,只要你肯出,多少錢他都愿意給。”
看來金羽珊是把他爺爺吃得透透的了。
搖搖頭,我說道:“那件東西暫時我還不想出手。它太獨一無二了,我想留著自己學習。誒!你不會要我把這件東西拿出來當學費吧?”
我忽然想起來,自己正要金羽珊教授我“排塞贓”的絕活兒呢。她不會要我用那只獸首軏飾拿出來交學費吧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