祁宴舟看著地上五花八門的兵器,眸底劃過一抹冷嘲。
“回皇上,這些兵器是辰王府上百年的收藏,加起來不超過一百件。”
說完,他看向堆成小山的兵器
“不管皇上信不信,這些兵器都不是辰王府的。”
他一臉的“欲加之罪何患無辭”。
皇帝冷哼一聲,“怎么,你還想說是葉尚書在陷害你?那你告訴朕,葉尚書是如何瞞著你的人,將如此多的兵器藏進你庫房的?”
嫁妝送到庫房時,辰王府派了兩人看著。
在祁宴舟的刻意為之下,兩人都是皇帝安插在辰王府的人。
兵器就這么堂而皇之地被藏在了庫房里。
當尚書府的人離開,祁宴舟的人從早就挖好的地道里,運走了大部分兵器。
祁宴舟面對皇帝的質問,沉聲說道:“臣,百口莫辯。”
“好一個百口莫辯!辰王可知這些兵器足夠讓祁家抄家滅九族!”
為了鞏固皇權,國法規定,誰家的護院都不能超過千數,兵器不能超過五百件。
若是超過,卻沒有合理的緣由,就可以按謀逆罪處置。
祁宴舟冷靜地看著皇帝,眼神嘲弄。
“是不是從尚書府抄出兵器,皇上也會滅二皇子的九族?”
這話可謂大逆不道,皇帝氣得拿起一把劍,橫在了祁宴舟的脖子上。
臣子而已,竟然和皇家攀比,癡心妄想!
“誰給你的膽子,誅皇室九族?”
劍鋒劃破祁宴舟的脖頸,鮮血將喜服染成了深色。
祁宴舟不想再磨嘰,直接挑破皇上的心思。
“臣知道皇上一直想要除掉辰王府,但僅憑三千來歷不明的兵器,皇上敢滅祁家滿門嗎?”
皇帝被激怒,“朕是天子,有什么不敢的?”
說著就要砍下祁宴舟的腦袋。
祁宴舟從懷里掏出一面免死金牌。
“此乃先祖皇帝所賜,皇上要違抗先祖遺命嗎?”
皇帝看著免死金牌,冷笑道:“一塊令牌只能保一人的命!”
說完,他放過祁宴舟,對老王爺下手。
老王爺立刻躲開皇帝揮向他的劍。
“皇上是不是忘了,祁家還有先祖所賜的尚方寶劍,上打昏君,下砍奸臣!”
“尚方寶劍是能保祁家,但前提是祁家不犯謀逆之罪!”
說著,他繼續去殺老王爺,卻被掙脫鉗制的祁宴舟攔下,并控制住了。
誰也沒想到祁宴舟會突然發難擒住皇帝。
所有人都嚇得臉色發白。
大理寺卿尖聲喊道:“辰王,你不要沖動,快放開皇上!”
御林軍立刻控制住辰王府的人。
“辰王,你若傷皇上一根汗毛,辰王府不會有一個活口!”
皇帝嚇得不輕,手里的劍掉落在地。
“祁宴舟,你……你想弒君嗎?”
祁宴舟輕輕掐著皇帝的脖子,搖頭。
“臣說過了,辰王府沒想過謀反,更不會弒君。”
說著,他冷笑了一聲。
“若皇上非要在沒查明真相之前,就滅辰王府滿門,臣不介意弒君。”
皇帝知道祁宴舟不是在嚇唬他,額頭冒出冷汗。
“兵器是在辰王府找到的,這就是真相。”
祁宴舟趁大家不注意,將免死金牌塞進皇帝的懷里。
“皇上,您為什么要偷先祖皇帝賜給辰王府的免死金牌?”
皇帝:“……”
“祁宴舟,你發什么瘋?”
祁宴舟當著所有人的面,從皇帝的懷里拿出免死金牌。
“免死金牌是從皇上的懷里搜出來的,證據確鑿,皇上打算如何狡辯?”
皇帝:“……”
“是你趁朕不注意……”
他的話還沒說完,就被祁宴舟打斷。
“皇上,兵器也是這么出現在辰王府的,眼見不一定為實,您想要定辰王府的謀逆之罪,請拿出鐵證,不然難堵天下悠悠眾口。”
說完,他松開皇帝,單膝跪了下來。
“臣逼不得已,對皇上多有冒犯,還請皇上恕罪。”
皇帝受了奇恥大辱,恨不得立刻將祁宴舟碎尸萬段。
但他不能!
因為祁宴舟有免死金牌。
而祁家不僅是開國功臣,還立下了赫赫戰功,有尚方寶劍作保。
只憑來歷不明的三千兵器是不能將辰王府抄家滅族的。
好在他還安排了后手!
皇帝壓下心里的那口惡氣,說道:“辰王,希望御林軍找到鐵證的時候,你還能這么理直氣壯!”
話音剛落,就有御林軍快速而來,手里拿著一個包袱。
“皇上,屬下在辰王的書房里,搜出了這個。”
御林軍將包袱打開,價值連城的南疆貢品展露出來。
南疆送給皇帝的貢品,大都在誘捕“鬼盜”的時候,被葉初棠拿走了。
但那些都是皇帝挑剩下的。
最好的貢品早就被他拿走,賞給了受寵的妃嬪。
為了算計祁宴舟和“鬼盜”有關聯,皇帝找妃嬪要回貢品,分發給御林軍做局。
于是,就有了現在的一幕。
“辰王,這些貢品早就被‘鬼盜’偷走了,為何會在你的書房?”
祁宴舟早就知道皇帝的計劃。
他恍然大悟地說道:“皇上,臣知道了,不論是兵器、信件、巫蠱還是貢品,都是‘鬼盜’放進辰王府的,為的就是讓我們君臣離心!”
“辰王還真是會找借口,朕怎么覺得你和‘鬼盜’是同謀。”
“皇上,‘鬼盜’明顯是在陷害臣。”
說完,他直白地加了一句。
“欲加之罪何患無辭,皇上不信任祁家,臣百口莫辯,自請流放!”
這話說得突然,所有人都懵了。
老王爺更是急得不行。
“舟兒,你胡說什么?我們祁家行得端坐得正,壓根就不怕查,若是被流放,百姓就會以為是祁家犯了錯!”
辰太妃也附和道:“舟兒,你別沖動,也別犯糊涂,祁家的百年清譽,可不能被流放給毀了!”
側妃妾室和庶子庶女也全都反對流放。
“流放是重罪,代表著辰王府做了天大的錯事,王爺你糊涂啊!”
“請王爺三思,皇上英明神武,一定能還辰王府清白,沒必要流放!”
“王爺,辰王府是被陷害的,若是流放,謀逆的罪名就坐實了!”
“我寧愿死在京城,也不要去蠻荒之地流放!”
皇帝看著哭哭啼啼的祁家人,被打開了新思路。
以目前的情況來說,給祁家定一個謀逆之罪,是可以的。
但三千兵器的數量太少,祁家又有軍功和保命符,不可能誅其九族。
最多是褫奪封號,被幽禁起來。
可幽禁就意味著祁家人要留在京城,隨時都有平反的可能。
而流放,不僅能將祁家人趕得遠遠的,還能讓他們死在路上!
畢竟流放艱苦,死幾個人是很正常的事。
想到這,皇帝看向祁宴舟,積壓已久的怒火一掃而空。
“朕準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