葉初棠和祁宴舟回客棧時,亥時剛過。
大部分人都休息了。
韓沖坐在大堂,看到兩人回來,立刻起身。
“你們沒事吧?”
靜安寺的事,他已經聽說了,十分懊惱沒有派人保護兩人。
祁宴舟拍了拍韓沖的肩膀,笑著道:“放心吧,幾個小毛賊而已?!?/p>
是他想和葉初棠獨處,才沒讓人跟著。
韓沖確定兩人沒受傷,松了一口氣。
“庸王找死,你打算怎么做?”
祁宴舟給葉初棠倒了杯水,自己也喝了一杯。
“既然他找死,那就送他上絕路!”
韓沖見祁宴舟有了主意,便沒再多問。
“廚房有熱水,我先上樓了?!?/p>
祁宴舟看向葉初棠,“阿棠,你先上樓,我一會給你送熱水上去。”
葉初棠喝完杯里的水,打了個哈欠。
“不用那么麻煩,我用溫水沖洗一下就行。”
用浴桶泡澡,至少得提四桶水,來來回回的,不僅麻煩,還容易吵到人。
“行,你坐一會,我上樓去拿換洗的衣裳。”
葉初棠叫住上樓的祁宴舟。
“你不知道我想穿什么,直接將包袱拿下來就好。”
用沐浴露洗發水需要遮掩,不然很容易露餡。
祁宴舟沒多想,應道:“好?!?/p>
等他拿了衣裳下來,葉初棠已經兌好了水,溫度正合適。
他將包袱遞給葉初棠,往沖涼房放了盞燈后,又提了兩桶水進去。
“你先洗,不著急,我在外面守著?!?/p>
葉初棠拿著包袱進了沖涼房。
房間不大,鋪著青石板,
石板之間有縫隙,石板之下是碎石子,方便滲水。
她洗頭又洗澡,用了將近兩刻鐘。
從沖涼房出來時,她的身上帶著沐浴露的清香,沁人心脾。
祁宴舟拿著早就準備好的布巾上前,替葉初棠絞頭發。
馥郁的香味撲面而來。
“阿棠,你洗頭的皂糕也是自己做的嗎?”
葉初棠之前給了祁鶴安一塊艾草的精油皂,祁宴舟是知道的。
她點了點頭,“嗯,你若喜歡,等到了天山郡,我做一些給你用?!?/p>
“好,我陪你一起做?!?/p>
“你去洗吧,我先回房。”
葉初棠說完,拿走祁宴舟手里絞頭發的布巾,挎著包袱離開了后院。
回到房間,她用干發巾絞頭發。
等祁宴舟沖完涼回房時,她的頭發已經干得差不多了。
她坐在窗邊,利用夜風帶走發絲最后的濕氣。
“知州府在這邊吧?”
祁宴舟順著葉初棠的手指看了過去。
“嗯,剛好被茶樓擋住了,想去看看嗎?”
知州府這會應該很熱鬧。
葉初棠本來挺困的,結果洗完澡之后,沒了睡意。
“睡不著,想去瞧個熱鬧?!?/p>
“那就走一趟。”
祁宴舟說完,用內力將頭發烘得半干,穿上外衣。
葉初棠穿好外衣后,用發簪將頭發挽起。
兩人從窗戶離開。
此時的街上依舊熱鬧,但人流明顯少了許多。
從客棧到知州府要走三條街。
祁宴舟和葉初棠的腳程快,一炷香后出現在了知州府的門口。
守在門口的衙役認出了兩人,連忙上前。
“祁公子,祁夫人,你們是因靜安寺的刺殺案,而來的嗎?”
祁宴舟板著臉,嚴肅地點頭。
“嗯,案子查得如何了?”
衙役連忙做了個請的手勢,“大人正在審犯人,二位里面請。”
說這話的時候,他朝同僚使眼色。
同僚立刻去公堂通報。
孔知州沒想到都這么晚了,祁宴舟和葉初棠還會來。
他對師爺說道:“讓劉刺史和張將軍來公堂。”
兩人原本在后堂和孔知州商量,利用祁宴舟對付庸王的事。
還沒商量好,靜安寺的武僧送來了刺客。
并挑明了幕后主使是庸王妃。
大好的機會送上門,孔知州當然不會放過。
他在公堂審案子,留劉刺史和張將軍在后堂繼續商量對策。
當祁宴舟和葉初棠到公堂時,劉刺史和張將軍也到了。
孔知州將審案的進展說了一下。
“祁公子,犯人的供詞我已經拿到了,正要去袁府拿人。”
雖然犯人說幕后主使是庸王妃。
但出錢雇他們的是庸王妃的娘家人。
所以得先拿下袁家人,才能牽扯出庸王府!
祁宴舟看著跪在公堂上的幾人,說道:“孔大人順便派人將庸王妃也請過來吧。”
這話讓孔知州有了底氣。
他吩咐衙役,“去庸王府將庸王妃帶過來。”
“是,大人?!?/p>
去袁家和庸王府拿人的官差離開后,孔知州讓衙役將犯人帶去監牢看管。
然后讓人搬來一張桌子,五把椅子。
“祁公子,祁夫人,劉刺史,張將軍請坐?!?/p>
五人落座。
師爺立馬上茶。
孔知州對公堂內的衙役們擺擺手,“都去府門口站著,若袁家人和庸王妃來了,及時通報?!?/p>
“是,大人!”
衙役們魚貫而出,去了知州府的府門口。
偌大的公堂顯得十分空曠。
孔知州開門見山地問祁宴舟,“祁公子,你是不是想對付庸王?”
祁宴舟不答反問:“孔大人呢?”
“不僅僅是我,劉刺史和張將軍都想讓庸王滾出冀州城!”
“孔大人遞往朝堂的折子,我看過,皇上不愿管的事,我來管?!?/p>
這話猶如定心丸,讓管理冀州城的三個高官放了心。
他們起身向祁宴舟鞠了一躬。
“祁公子一心為民,我等先替冀州百姓感謝公子!”
“只要你們有庸王府無視國法的證據,我就能奪他的權,還冀州城安寧?!?/p>
聽到這話,孔知州激動地看向師爺。
“去將我這些年收集庸王府貪贓枉法的證據都拿來給祁公子瞧瞧?!?/p>
“大人稍等,小人去去就來。”
師爺很快去而復返,手里拿著厚厚的一摞證據。
孔知州沉著臉接過后,恭敬地遞給祁宴舟。
“祁公子,每一張紙都是一樁罪證,人證物證都寫得清清楚楚,經得起查驗,這些事大都是庸王世子犯下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