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啥？又來？！”

孟軒睡意全無：“那破地方是捅了兇宅窩還是怎么地？年底沖KPI也不是這么個沖法吧？”

聽著公寓樓下隱約傳來的警笛聲，兩人也顧不上別的了，火速下樓，直奔天璽閣。

警戒線已經拉起，比上次的范圍更大，直接封鎖了通往頂樓天臺的唯一電梯和樓梯口。

幾個住戶被攔在外面，議論紛紛。

看到陸心帶著孟軒過來，負責外圍警戒的小警察立刻放行，還敬了個禮。

沒辦法，孟軒現在也算是半個編外“大神顧問”了，雖然系統里查無此人，但破案效率擺在那里，大家心里都有數。

“走走走，上天臺看看去。”

孟軒活動著手腕，一副準備大干一場的樣子。

天臺的風有點大，吹得人發冷。

奢華的無邊泳池旁圍滿了警察和鑒證人員，閃光燈咔嚓咔嚓的響個不停。

一個穿著白大褂，頭發花白的老法醫正在跟陸心的頂頭上司低聲匯報著什么。

刑警小李眼尖，看到陸心和孟軒，趕緊小跑了過去。

“心姐，孟顧問。”

小李臉色也不太好看，壓低聲音道：“死者名叫周淑，二十八歲，是個女主播，網名叫‘是淑淑啊’，還挺火的。”

“怎么死的？”

陸心直接問道。

“初步判斷是溺水。”

小李指了指泳池：“上午她在這兒正直播呢，突然在水里掙扎了幾下，然后沉下去了。”

“還是粉絲報的警。”

“直播溺水？這么刺激？”

孟軒摸著下巴：“那撈上來做個人工呼吸什么的……”

小李搖了搖頭：“詭異就詭異在這。”

“撈上來的時候人已經不行了，但剛才老法醫初步尸檢了一下，說死者肺部沒有積水，根本不是溺亡。”

“嗯？”

孟軒挑眉：“不是淹死的？那是怎么沒的？”

這時，老法醫結束了匯報，走了過來，看到孟軒，也點了點頭，算是打了個招呼。

他推了推眼鏡，沉聲說道：“死因是急性心臟驟停，而且死者雙腳的腳踝處，有非常明顯的淤青勒痕，像是被什么東西用力抓住過。”

“但我們在現場和水里都找了，沒有任何可以造成這種傷痕的工具或物品。”

直播時溺水掙扎，肺部卻沒水，死于心臟驟停，腳踝還有詭異勒痕……

孟軒的目光越過人群，投向那個在陽光下泛著粼粼波光的泳池。

他下意識地低頭看了看腳下。

雖然隔著樓板，但他能感應到，這泳池的正下方，就是小區的地下車庫出入口。

泳池在上，車庫入口在下，這位置……

“嘖嘖嘖！”

孟軒咂了咂嘴。

“你嘖什么？”

陸心注意到他的異樣。

“沒什么。”

孟軒收回目光，看向泳池底部，雖然現在看不到什么，但他腦子里已經有了畫面。

“這風水格局，有點意思啊。”

“頭頂一汪水，腳下路沖門，標準的割腳煞。”

“柴家開發建樓的時候沒請大師看看嗎？還是是大師的業務水平不行？差評！”

陸心聽得一頭霧水，但割腳煞三個字讓她心里咯噔一下。

她皺緊眉頭，聲音里帶著一絲焦慮：“你的意思是，又跟那些神神道道的東西有關？”

“可那個山羊胡子風水師不是已經抓了嗎？”

“柴許坤那邊已經到了公訴的關鍵時期，如果這個時候天璽閣再出這種邪門的命案，柴家肯定會抓住機會大做文章，想辦法把他撈出來！”

孟軒沒有回應。

畢竟柴家真想撈，他也沒有好辦法阻止。

他雙手插兜，走到泳池邊，繞著泳池溜達了一圈，腦子里已經把割腳煞和女主播的死法串聯了起來。

雖然還差關鍵證據，但方向**不離十。

他搓了搓手，轉頭看向那位剛跟陸心上司匯報完的老法醫。

“老爺子。”

孟軒湊了過去，臉上掛著人畜無害的笑容：“尸體我能看看不？”

老法醫姓王，在洛京法醫界也是泰斗級人物，見過的奇案比孟軒吃過的鹽都多……

可能有點夸張，但經驗絕對豐富。

他推了推老花鏡，上下打量著孟軒，眼神里寫滿了“你哪位？”和“按規矩辦事”！

“你是……顧問？”

王法醫語氣平淡，帶著官方的疏離感：“抱歉，尸檢有嚴格程序，非警務人員和法醫不得接觸。”

“而且，死者是女性，于情于理，你一個年輕小伙子也不方便。”

喲呵，還搞職業歧視加性別保護？

孟軒心里吐槽，可面上卻絲毫不怵：“王老，話不能這么說，規矩是死的，人是活的嘛。”

“再說了，誰說我不是專業人士？”

他清了清嗓子，挺直腰板，雖然沒穿白大褂，但氣勢卻拿捏得死死的：“自我介紹一下，我，華夏中醫堂首席醫師，孟軒。”

“專治各種疑難雜癥，包括這種……死得不明不白的。”

“中醫？”

王法醫眉頭皺得更緊了，語氣不悅道：“小伙子，你是不是走錯片場了？我們這是法醫，尸檢，不是你們中醫館的望聞問切！”

“心臟驟停就是心臟驟停，現代醫學儀器檢測得明明白白。”

他言下之意，就是你哪兒涼快哪兒待著去，別在這兒添亂。

孟軒笑了，露出一口白牙：“王老，格局打開點嘛，現代醫學是厲害，但老祖宗的智慧也不能丟啊。”

他往前湊近半步，壓低聲音，像是在分享什么驚天大秘密：“您老人家博學，肯定聽說過一本奇書，叫《洗冤集錄》吧？”

王法醫一愣，眼神微變。

宋慈的《洗冤集錄》，法醫學鼻祖級的著作，他怎么可能不知道！

“知道又如何？”

王法醫語氣松動了些，但依舊警惕。

“不如何，”

孟軒攤了攤手：“就是吧，那書……我從小當睡前故事看的，沒事就翻翻。”

王法醫：“……”

這小子是來真的還是來吹牛逼的！

“所以。”

孟軒見好就收，語氣誠懇了幾分：“讓我看看，說不定能發現點現代儀器忽略的東西呢？”

“比如那些淤青勒痕，到底是怎么來的。”

“王法醫，您就讓孟軒試試吧，出了問題我負責。”

陸心也過來說道。

“中醫……”

王法醫認真思考了一下，語氣依舊抱著一絲輕蔑：“小子，我會全程盯著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