眾人又閑聊了一陣,氣氛漸漸變得松散,各自因著不同的事務,漸漸散去。舅舅傅明軒有事要與外祖父傅崇山商議,兩人便一同前往書房,那沉穩的步伐仿佛帶著對家國事務的深思熟慮;大表哥傅清淵和二表哥傅清哲也因軍中事務緊急,被匆匆叫走,他們身姿挺拔,腳步匆匆,透著軍人的干練與擔當;許溫寧則賭氣般地躲到一旁生悶氣,臉上滿是不悅,像是一個被忽視的孩子。
見四下無人,許溫瑜輕輕拉了拉外祖母蘇若華的衣袖,神色變得嚴肅而凝重,仿佛背負著沉重的秘密。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急切和擔憂,輕聲說道:“外祖母,溫瑜有件事想跟您說。”
蘇若華看著許溫瑜認真的模樣,心中微微一緊,一種莫名的不安涌上心頭。她溫柔地問道:“乖孩子,怎么了?有什么事盡管跟外祖母說。”聲音中滿是關切,仿佛想為許溫瑜遮風擋雨。
許溫瑜抿了抿嘴唇,那粉嫩的嘴唇因緊張而微微泛白。她環顧了一下四周,確保沒有旁人偷聽,才低聲說道:“外祖母,您一定要小心府里的老管家周明,他……他不可信。”語氣中帶著一絲顫抖,仿佛在揭開一個可怕的真相。
蘇若華微微一愣,臉上露出疑惑的神情,那布滿皺紋的臉上寫滿了不解。她輕輕皺起眉頭,說道:“周明?他在府里這么多年了,一直都很本分,怎么突然這么說?溫瑜,你是不是有什么誤會?”在她的印象中,周明一直是個老實可靠的人,很難將他與不可信聯系起來。
許溫瑜知道外祖母一時難以相信,可上一世的教訓太過慘痛,那些血腥的畫面時常在她的夢中浮現。她急切地解釋道:“外祖母,溫瑜絕不是無端猜測。周明看似老實,實則心懷不軌。他之前挪用莊子租金被外祖父責罰,心中一直懷恨在心。”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,試圖讓外祖母相信自己。
看到外祖母眼中仍有疑慮,許溫瑜繼續說道:“而且,溫瑜近日聽到一些風聲,說他與府外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有來往。外祖母,不怕一萬就怕萬一,咱們不得不防啊。”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懇求,希望外祖母能夠重視這個問題。
蘇若華聽著許溫瑜的話,眉頭漸漸皺了起來,她握住許溫瑜的手,那溫暖的手掌傳遞著力量和安慰。她說道:“溫瑜,你跟外祖母說實話,是不是他做了什么對你不利的事?你別怕,外祖母給你做主。”眼神中透露出堅定的保護欲,仿佛要為許溫瑜掃除一切障礙。
許溫瑜搖了搖頭,說道:“外祖母,溫瑜沒事。只是擔心他會做出對傅家不利的事。如今時局復雜,咱們不能讓心懷叵測之人留在身邊。”她的心中充滿了對傅家的擔憂,希望能夠保護好這個溫暖的家。
蘇若華沉思了片刻,那深邃的眼神仿佛在思考著這個問題的嚴重性。她輕輕嘆了口氣:“唉,沒想到府里竟有這樣的隱患。溫瑜,你放心,外祖母會留意他的一舉一動。只是這事兒,先不要對外祖父說,免得他操心。”她深知傅崇山的性格,若知道此事,定會大動干戈,所以決定暫時隱瞞。
許溫瑜點了點頭,感激地說道:“外祖母,您能相信溫瑜,溫瑜就放心了。有什么情況,溫瑜會及時告訴您的。”她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,感受到了外祖母的信任和支持。
蘇若華拍了拍許溫瑜的手,眼神中滿是疼愛,那溫柔的目光仿佛能治愈一切傷痛。她說道:“乖孩子,你心思細膩,懂得為傅家著想,外祖母很欣慰。你自己也要多注意身體,別累著了。”
許溫瑜依偎在外祖母懷里,心中默默祈禱,希望這一世能夠保護好親人,不再讓悲劇發生。而外祖母蘇若華,則將許溫瑜的提醒記在了心里,眼神中多了幾分警惕和深思,仿佛在守護著這個家的秘密。
許府
自從許溫瑜宣布要重新徹查府中賬本后,柳姨娘整日里坐立不安,像熱鍋上的螞蟻般團團轉。她的臉上寫滿了焦慮,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恐懼,仿佛預感到了即將到來的危機。
這日,在自己的院子里,柳姨娘正對著鏡子,煩躁地撥弄著頭上的珠釵。那精美的珠釵在她的手中變得不再美麗,反而成了她焦慮的象征。許晚晚悄無聲息地走了進來,輕聲喚道:“姨娘,您還在為那賬本的事兒發愁呢?”她的聲音輕柔,帶著一絲關切。
柳姨娘猛地轉過身,臉上滿是怨毒之色,咬牙切齒地罵道:“許溫瑜這個小賤蹄子,病了一場之后,像是變了個人似的,居然想著查賬本。真要讓她查出什么,咱們娘倆可就完了!”她的聲音尖銳刺耳,充滿了憤怒和恐懼。
許晚晚走到柳姨娘身邊,輕輕握住她的手,那柔軟的手掌傳遞著安慰。她安慰道:“娘,您先別急。那許溫瑜就算想查,也沒那么容易。咱們之前做的賬本,做得那么仔細,她一時半會兒肯定發現不了什么破綻。”試圖讓柳姨娘冷靜下來。
柳姨娘冷哼一聲,眼神中閃過一絲陰狠,那目光仿佛能洞察一切陰謀。她說道:“話雖如此,可那丫頭現在精明得很,不得不防。萬一她真發現了咱們私用府里的錢,還偽造賬本的事兒,老爺饒不了咱們,到時候咱們在這府里可就沒立足之地了。”心中充滿了擔憂和恐懼。
許晚晚皺了皺眉頭,思索片刻后說道:“娘,要不咱們想辦法把那些關鍵的賬本毀了?沒了賬本,她就是想查也查不出什么。”提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。
柳姨娘眼睛一亮,隨即又搖了搖頭,那動作仿佛在否定一個危險的計劃。她說道:“不行,那樣太明顯了。許溫瑜肯定會懷疑是咱們干的,到時候老爺一追查,咱們還是脫不了干系。”深知這個方法不可行。
許晚晚咬了咬嘴唇,有些無奈地說道:“那可怎么辦?總不能就這么等著她來查咱們的底吧?”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焦急。
柳姨娘在房間里來回踱步,那匆忙的腳步仿佛在尋找著出路。突然,她停下腳步,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,仿佛想到了一個絕妙的主意。她說道:“有了!咱們可以找個人頂包。就說是府里的哪個下人手腳不干凈,偷拿了府里的錢,還偽造了賬本。到時候把那下人一處置,咱們不就沒事了?”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。
許晚晚眼睛也亮了起來,拍手說道:“娘,您這主意真好!可找哪個下人合適呢?”眼中充滿了期待。
柳姨娘嘴角勾起一抹冷笑,那笑容中帶著一絲殘忍。她說道:“就找那個平日里和許溫瑜不對付的,到時候稍加威逼利誘,量他也不敢不聽咱們的。”仿佛已經看到了計劃成功的畫面。
許晚晚連連點頭:“好,就這么辦!看那許溫瑜這次還能拿咱們怎么辦!”母女倆相視一笑,眼中滿是得意之色,仿佛已經看到了許溫瑜無功而返的樣子,卻不知她們的計劃能否成功。
過了一日,許溫瑜和許溫寧從外祖父家乘車回到許府。馬車緩緩停下,許溫瑜掀開簾子,在翠桃的攙扶下走下馬車。她的步伐有些虛弱,臉上還帶著一絲疲憊,但眼神中卻透露出堅定。許溫寧則跟在后面,臉上滿是不耐煩的神色,仿佛對這次出行充滿了不滿。
回到自己的院子,許溫瑜稍作休息后,便吩咐翠桃和九云:“去把府里這幾個月的賬本都拿過來,我要開始查賬了。”聲音中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威嚴。
翠桃和九云領命而去,不一會兒便抱著一摞摞賬本走了進來,將它們整齊地堆放在桌子上。那厚厚的賬本仿佛是一座小山,壓在了許溫瑜的心頭。
許溫寧此時也跟了進來,看到那堆得高高的賬本,輕蔑地哼了一聲:“長姐真是有病,身體還這么虛弱呢,就給自己找事做。這么多賬本,查到猴年馬月才能查完?”她的聲音中充滿了嘲諷和不屑。
許溫瑜抬頭看了她一眼,眼神平靜而堅定,那目光仿佛能洞察一切。她說道:“我既掌管著府里的事務,自然要把賬目弄清楚。妹妹若是覺得無聊,不妨去做些自己喜歡的事,不必在這兒看著我。”語氣中帶著一絲冷漠。
許溫寧被噎了一下,臉色頓時變得難看,跺了跺腳,轉身氣沖沖地離開了。她的背影充滿了憤怒和不甘,仿佛在宣告著她的不滿。
許溫瑜看著那一堆賬本,微微皺眉,深吸一口氣,便開始仔細翻閱起來。她的眼神專注,手指在賬本上輕輕滑動,仿佛在尋找著隱藏的秘密。
就在這時,柳姨娘身邊的丫鬟端著一碗參湯走了進來,臉上掛著虛偽的笑容,那笑容仿佛是一層面具。她說道:“許小姐,姨娘聽說您要查賬,耗費心神,特意讓我給您送碗參湯補補身子。”聲音中帶著一絲諂媚。
許溫瑜看著那碗參湯,心中冷笑,她清楚柳姨娘的為人,這參湯指不定有什么貓膩。但她面上卻不動聲色,輕聲說道:“多謝姨娘費心,放在那兒吧,我待會兒喝。”
丫鬟放下參湯便退了出去。翠桃走上前,小聲說道:“姑娘,這柳姨娘送的湯,指不定有問題,您可別喝。”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擔憂。
許溫瑜點了點頭:“我自然不會喝。這柳姨娘的心思,我還能不清楚?先留著,不要打草驚蛇,到時候一并和她算賬。如今最要緊的是先從這賬本里找出她的罪證。”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決絕。
說罷,許溫瑜便又低下頭,專注地查起賬來。房間里安靜極了,只有翻閱賬本的沙沙聲,一場無聲的較量,正在悄然展開,仿佛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。
日頭懸于中天,明晃晃的日光透過雕花窗欞,灑在許溫瑜攤開的賬本上。那金色的陽光仿佛是一道神秘的光芒,照亮了她前行的道路。她黛眉微蹙,玉指輕輕撥弄著算珠,正全神貫注地查賬。府里此時人都去用午膳了,格外安靜,仿佛整個世界都在等待著她揭開真相。
就在這時,一道身影悄然閃進屋內,正是九云。他步伐輕盈,未發出一絲聲響,直到站定在許溫瑜身側,才輕聲喚道:“小姐。”聲音低沉而有力。
許溫瑜抬眸,見是九云,微微頷首示意他繼續說。九云環顧四周,確定無人后,低聲開口:“小姐,您之前吩咐我去查周明買紅汁花的事兒,有結果了。他買了不少紅汁花,量比尋常府上采買香料要多得多。”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緊張。
許溫瑜眸光一凝,追問道:“送去何處了?”聲音中帶著一絲急切。
九云湊近了些,道:“據我多方打聽,那些紅汁花被送到了城郊一處看似普通的民宅。我暗中觀察了幾日,發現常有形跡可疑之人進出。還有,我發現周明與那北境匈奴左賢王的副將‘阿古達’有過接觸。不過小姐,我覺得這‘阿古達’有些奇怪,他雖裝作匈奴人的樣子,可言行舉止間總有幾分不像。”詳細地匯報著自己的發現。
許溫瑜心中一凜,她前世便知道是周明暗中與“阿古達”勾結,卻不知這“阿古達”竟是二皇子圈養的死侍假扮,如今聽九云這么一說,更覺此事背后定有更大的陰謀。
“繼續盯著那民宅和周明,有任何風吹草動,立刻來報。還有,想辦法查查那‘阿古達’的真實身份,務必要謹慎,不可打草驚蛇。”許溫瑜目光堅定,語氣沉穩地吩咐道。
九云抱拳應下:“是,小姐,我定不負所托。”說罷,又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,只留下許溫瑜一人,在這寂靜的屋內,陷入了沉思。她深知,這一步步揭開的真相,將是她復仇之路上至關重要的一環。
接下來的日子,許溫瑜沉浸在賬本的海洋中,每一頁、每一個數字她都仔細核對,不放過任何一個可疑之處。翠桃和九云在一旁幫忙整理和記錄,三人忙得不可開交。那忙碌的身影仿佛是在與時間賽跑,爭取早日揭開真相。
陽光透過窗欞灑在桌面上,許溫瑜揉了揉酸澀的眼睛,放下手中的賬本。就在這時,她突然發現一筆奇怪的支出。那是一筆數額不小的銀子,記在府中采購名貴字畫的賬上,但許溫瑜清楚地記得,府中并沒有增添過這樣的字畫。
她叫來翠桃,指著賬本上的記錄說道:“你去打聽一下,看看府里什么時候采購過這幅字畫,有沒有人見過。”聲音中帶著一絲嚴肅。
翠桃領命而去,半個時辰后匆匆返回,神色有些焦急。她說道:“姑娘,我問過府里所有的下人,都說沒見過這幅字畫,也沒聽說過有采購的事兒。而且負責采買的小廝說,他根本沒經手過這筆采購。”
許溫瑜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,心中暗道:果然有問題!這明顯是柳姨娘偽造的賬目,把銀子挪作他用了。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憤怒和堅定。
就在她思索著下一步該怎么辦時,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,緊接著,許溫寧走了進來,身后還跟著柳姨娘。柳姨娘臉上掛著虛偽的笑容,眼神卻在賬本上掃來掃去,仿佛在尋找著什么。
“溫瑜啊,聽說你查賬累著了,姨娘又給你送了些點心來,補補身子。”柳姨娘說著,示意丫鬟把點心放下。聲音中帶著一絲虛假的關心。
許溫寧則在一旁陰陽怪氣地說道:“長姐,查了這么久,有什么發現嗎?別累壞了身子,到時候又要請大夫,平白浪費銀子。”她的聲音中充滿了嘲諷。
許溫瑜看著她們,心中冷笑,卻不慌不忙地說道:“多謝姨娘和妹妹關心,目前倒是有些發現。不過這事兒還需進一步查證,等有了確鑿的證據,我自會稟明父親。”語氣中帶著一絲自信。
柳姨娘的臉色微微一變,但很快恢復如常,強笑道:“溫瑜啊,查賬是好事,但也別冤枉了好人。府里的下人都勤勤懇懇的,可別因為一點小事就興師動眾。”試圖掩飾自己的緊張。
許溫瑜站起身,目光直視柳姨娘,一字一頓地說道:“姨娘放心,我許溫瑜做事一向公正,絕不會冤枉一個好人,但也絕不會放過一個壞人。”她的聲音堅定有力,仿佛在宣告著自己的決心。
柳姨娘被她的目光看得有些心虛,移開視線,說道:“那就好,姨娘相信你。不過你也別太勞累了,這賬慢慢查就是。”
說完,柳姨娘便拉著許溫寧匆匆離開了。
待她們走后,許溫瑜對翠桃說道:“看來柳姨娘已經有些慌了。你去把負責庫房管理的管事叫來,我要親自問問他關于那筆字畫采購的事。另外,再派人盯著柳姨娘和許溫寧,看看她們有什么動靜。”
翠桃領命而去,許溫瑜重新坐下,看著那本賬本,眼中閃過一絲決絕。她知道,離揭開柳姨娘真面目的日子不遠了,一場驚心動魄的對決即將上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