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溫瑜和許溫寧領了父親的吩咐,便一同往許晚晚的住處走去。一路上,許溫寧還不時地哼著小曲兒,輕快的旋律在空氣中回蕩,顯然還沉浸在即將能做新衣裙去參加宴會的喜悅中,那副興高采烈的模樣,仿佛整個世界都充滿了美好。
到了許晚晚的院子,只見許晚晚正坐在廊下,手里拿著一本書,安靜地看著。她身著素色衣裙,簡單的發髻上只插著一支木簪,整個人散發著溫婉的氣質,宛如一朵悄然綻放的幽蘭,在這喧囂的世界中獨自散發著淡淡的芬芳。
許溫瑜率先走了過去,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,輕聲說道:“晚晚妹妹,父親說昭陽公主的宴會咱們姐妹都可以去,還讓我們一起去綢緞莊選些新布料做衣裳。”她的聲音輕柔而親切,仿佛一陣春風,輕輕拂過許晚晚的心田。
許晚晚抬起頭,眼中閃過一絲驚喜,那明亮的眼神如同夜空中閃爍的星辰。她連忙起身福了福身子,聲音清脆而悅耳地說道:“多謝長姐和三姐告知,能去參加公主的宴會,晚晚很是高興。”話語中滿是感激和期待,仿佛即將開啟一場奇妙的旅程。
許溫寧在一旁撇了撇嘴,臉上露出一絲不耐煩的神情,卻也沒說什么,只是催促道:“好了好了,別磨蹭了,趕緊換身衣服,咱們這就去綢緞莊。”她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急切,似乎迫不及待地想要快點到達綢緞莊,挑選出最漂亮的布料。
許晚晚應了一聲,進屋換了身干凈的衣服,便跟著許溫瑜和許溫寧出了府。陽光暖暖地灑在京城的街道上,給整個城市披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輝。許溫瑜帶著許溫寧和許晚晚一同來到了京城最負盛名的“錦繡閣”綢緞莊。
一踏入店鋪,琳瑯滿目的布料瞬間映入眼簾,五彩斑斕的顏色、各異的材質和精美的花紋,讓人目不暇接。空氣中還彌漫著淡淡的絲線香氣,仿佛置身于一個絢麗的紡織世界。這里的每一匹布料都像是一件藝術品,等待著有緣人的挑選。
許溫寧向來驕縱,此刻更是興奮得眼睛放光,迫不及待地沖進布料堆中,像只橫沖直撞的小鹿。她一會兒用力扯出一匹天藍色的絲綢,大聲叫嚷著:“這顏色襯我正合適!”一會兒又粗魯地翻開另一匹繡著花鳥圖案的錦緞,全然不顧旁邊被弄亂的布料。她的動作充滿了肆意和張揚,仿佛整個綢緞莊都是她的領地。
許溫瑜則優雅地在布料間踱步,目光敏銳而挑剔。她的視線最終落在一匹淡紫色的雪紡上,那布料輕柔如云霧,上面還繡著若隱若現的蘭草花紋,透著一股清新雅致的韻味。許溫瑜輕輕撫摸著布料,眼中滿是欣賞:“這料子真不錯,做成衣裳定能顯出溫婉氣質。”她的聲音輕柔而細膩,仿佛在與布料對話,訴說著對它的喜愛。
許晚晚緊跟在許溫瑜身后,她微微探出頭,看了看那匹淡紫色雪紡,臉上露出恰到好處的羨慕,輕聲說道:“長姐眼光就是好,這料子確實美得很。”她的話語中帶著一絲真誠的贊美,同時也巧妙地表達了自己的羨慕之情。
許溫寧原本正興致勃勃地挑選著布料,聽到許晚晚的話,又瞥見許溫瑜對那匹淡紫色雪紡的喜愛,心中頓時涌起一股嫉妒。她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,三步并作兩步沖過去,一把奪過許溫瑜手中的布料,尖聲說道:“我先看上的,這料子我要了!長姐你那么多好看的料子,就別和我搶了。”她的聲音尖銳刺耳,充滿了霸道和無理。
許溫瑜微微一愣,眼中閃過一絲無奈,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,微笑著說:“既如此,那便給你吧。”她的笑容依然溫和,仿佛并不在意這塊布料被搶走,展現出了她的大度和寬容。
許晚晚見狀,垂下眼眸,掩去眼中一閃而過的得意,隨即抬起頭,眼眶微微泛紅,聲音帶著一絲顫抖:“二姐,這樣搶長姐的東西不太好吧。長姐向來疼我們,可也不能這么欺負長姐呀。”她的話語中帶著一絲委屈和指責,巧妙地將自己塑造成了一個正義的守護者。
許溫寧瞪了許晚晚一眼,不耐煩地說:“你懂什么,這是我先看上的,本就該歸我。”她的語氣中充滿了不屑,根本不把許晚晚的話放在心上。
許溫瑜輕輕拍了拍許晚晚的肩膀,溫柔地說:“晚晚,無妨的,二姐喜歡就讓給她吧。我們再挑挑別的。”說著,她又開始在布料間尋找起來。她的動作從容不迫,仿佛并不在意剛才的小插曲,展現出了她的沉穩和淡定。
許晚晚乖巧地點點頭,跟在許溫瑜身后,繼續裝出一副柔弱可憐的模樣。而許溫寧則得意洋洋地抱著那匹淡紫色雪紡,仿佛自己搶到了天大的寶貝,臉上滿是驕縱的笑容。她的笑容中帶著一絲得意和炫耀,仿佛在向全世界宣告自己的勝利。
在許溫瑜的再次挑選下,她選了一匹米白色的織錦,上面繡著精致的銀杏葉圖案,古樸而典雅。許晚晚也挑了一匹淺粉色的棉布,上面印著小巧的桃花,看起來清新可愛。
三人選好布料后,許溫瑜依舊耐心地與掌柜談好尺寸和交貨時間。出了店鋪,陽光依舊明媚,可許溫瑜心中卻清楚,這看似平常的選布料小事,不過是宅斗生活中的一個小小插曲罷了。
自從上次九云向玄北澈匯報,說許溫瑜似乎有了心上人之后,玄北澈心里便像被貓抓了一般,七上八下的。他表面上依舊是那副冷峻的模樣,可內心卻十分在意。為了弄清楚許溫瑜的情況,玄北澈悄悄派了自己最信任的貼身侍衛,去暗中調查許溫瑜平日里都接觸過哪些男子。
玄北澈自己呢,也陷入了深深的回憶之中。他努力回想許溫瑜的社交圈子,在他的印象里,許溫瑜平日里除了和外祖父家的男子有些必要的往來,再就是和自己有接觸了,實在想不出她還能和其他什么男子有交集。外祖父家的那些男子,大多是長輩或者同輩的親戚,都是些知根知底的人,按道理來說,不應該和許溫瑜的感情問題扯上關系。
而自己,和許溫瑜相處的時間雖然不長,但也沒見她對自己表現出那種特殊的情感呀。玄北澈越想越覺得困惑,心里的疑問也越來越多,他迫切地希望貼身侍衛能快點調查出個結果來,好讓自己弄明白許溫瑜的心思。
這天,玄北澈正坐在書房里,對著桌上的兵書卻怎么也看不進去,心里還在想著許溫瑜心上人的事。就在這時,侍衛云錚匆匆走進來,向玄北澈行了個禮,說道:“王爺,卑職按照您的吩咐,一直盯著許小姐,這陣子她出門也不少,但確實沒有接觸過其他陌生男子。”
玄北澈聽了,微微皺起了眉頭,臉上滿是疑惑。他用手指輕輕敲著桌子,心里犯起了嘀咕:“這就奇怪了,那她的心上人到底是誰呢?”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焦慮和不安,仿佛在尋找一個答案,卻始終找不到方向。
云錚見玄北澈一副困惑的樣子,想了想,開口說道:“王爺,您說會不會是許小姐外祖父家的人呢?畢竟她平日里和外祖家的人來往也挺多的。”他的話語中帶著一絲猜測,試圖為玄北澈提供一個新的思路。
玄北澈聽了云錚的話,微微一怔,陷入了沉思。他在心里把許溫瑜外祖父家的男子都過了一遍。想了一會兒后,他開口說道:“外祖父家的那些人,除了許溫瑜的二表哥傅清哲還沒成婚,其他的都已經有婚約在身了。傅清哲……”說到這里,玄北澈頓了一下,眼神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,他心里突然有些不是滋味。他又開始仔細回憶許溫瑜和傅清哲相處時的樣子,試圖從記憶里找出一些蛛絲馬跡,看看他們之間到底有沒有什么特別的地方。
想到傅清哲似乎對許溫瑜確實很好,外出邊疆打仗歸來時也總會帶很多禮物給她。想到這里,玄北澈當即決定找些事情給他做,讓他盡快娶妻。
玄北澈的思緒停留在傅清哲身上,越想越覺得不太對勁。的確,傅清哲對許溫瑜的好,那是顯而易見的。每次傅清哲外出邊疆打仗,歷經千辛萬苦歸來時,總是不忘給許溫瑜帶上各種各樣的禮物。那些禮物,有邊疆特有的精美飾品,也有珍貴的藥材,還有許多叫不出名字的稀罕玩意兒。許溫瑜收到禮物時,臉上洋溢的笑容,在玄北澈的腦海中揮之不去,這讓他心里泛起一陣酸澀。
想到這些,玄北澈心里有些不是滋味,一股莫名的醋意涌上心頭。他暗自思忖,不能再讓這種情況繼續下去了。
當即便下定決心,要找些事情給傅清哲做,讓他忙得無暇顧及許溫瑜。最好是能讓他盡快娶妻,斷了他和許溫瑜之間可能存在的念想。
于是,玄北澈立刻叫來手下,開始安排起來。他想著給傅清哲安排一些棘手的事務,讓他一門心思撲在上面。同時,他還打算讓人在京城中放出風聲,為傅清哲尋覓合適的女子,盡快促成他的婚事。玄北澈在心里默默盤算著這些,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堅定,似乎在宣告著他對許溫瑜的在意和志在必得。
年節將至,京城的街巷已彌漫著喜慶的氛圍,大紅色的燈籠高高掛起,處處洋溢著熱鬧的氣息。那一盞盞燈籠,如同一個個跳躍的火焰,照亮了整個城市,也點燃了人們心中的喜悅。
許溫瑜和許溫寧,一大早就坐著馬車,前往外祖父家。從許府到外祖父傅家,路程雖只需一個時辰,但許溫寧一路上都嘰嘰喳喳,抱怨著路途顛簸。她的聲音如同一只不停鳴叫的小鳥,打破了馬車內的寧靜。
許溫瑜靜靜地看著車窗外,心里滿是期待。她的外祖父傅崇山,如今依舊是戰功赫赫、威名遠揚的鎮國將軍,正統領著大軍保家衛國,那份威嚴令人敬畏。他就像一座巍峨的大山,守護著國家和人民,讓人感到無比的安心。
外祖母蘇若華,是個溫柔和善的人,自小就對許溫瑜疼愛有加。她的笑容如同春天的陽光,溫暖著許溫瑜的心田。舅舅傅明軒,繼承了外祖父的英勇,作為軍中副將,同樣在戰場上奮勇殺敵,聲名遠揚。他的身影在戰場上英姿颯爽,如同一位無畏的戰士,為了國家和榮譽而戰。還有大表哥傅清淵,沉穩內斂,一直很照顧她。他就像一棵大樹,為許溫瑜遮風擋雨,給予她無盡的關懷和支持。
想起自己不久前意外落水,雖被及時救起,但身體也因此變得十分虛弱,時常感到乏力,這一路的顛簸,也讓她有些微微的頭暈。不過一想到很快就能見到親人們,她蒼白的臉上還是浮現出了一絲期待的笑容。
馬車緩緩停下,許溫瑜和許溫寧下了車。傅府的大門敞開著,門口的石獅子威風凜凜。望著那熟悉的府邸大門,許溫瑜的心中涌起一陣復雜的情緒。
上一世,這溫馨的家破人亡,外祖父一家遭受了那二皇子的殘酷陷害,滿門抄斬的慘狀至今仍歷歷在目。而這一世,命運給了她重來的機會,此時站在這熟悉的門前,她暗暗握緊了拳頭,眼神中閃過一絲堅定,這一世,她一定要守護好外祖父一家,不讓悲劇再次上演。
剛一進門,就聽到一陣爽朗的笑聲:“溫瑜、溫寧來了!”說話的正是剛從北疆回來的二表哥傅清哲。他一身戎裝,英姿颯爽,身后的隨從們抬著大大小小的箱子,里面裝滿了禮物。他的聲音充滿了熱情和喜悅,仿佛在迎接久別重逢的親人。
“溫瑜,看看這些,都是給你的。”傅清哲笑著走上前來,眼睛里滿是寵溺。看著許溫瑜略顯蒼白的臉色,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心疼,“你剛落水不久,身子還弱,可得好好將養著。這些北疆的補品,對你身體好。”他打開一個箱子,里面除了各種精美的首飾和北疆特有的織物,還有不少珍貴的藥材。許溫瑜微微紅了臉,輕聲道謝。她的聲音輕柔而羞澀,仿佛被傅清哲的關心所感動。
“也有你的,溫寧。”傅清哲又指了指另一個箱子,里面是些色彩鮮艷的綢緞和有趣的小玩意兒。許溫寧眼睛一亮,立刻跑過去翻找起來,嘴里還嘟囔著:“怎么沒有我喜歡的那種簪子?”可當她看到許溫瑜那邊的禮物更加豐厚,且還有滋補身體的藥材時,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嫉妒,緊緊地咬了咬嘴唇。
這時,外祖父傅崇山和外祖母蘇若華走了出來。傅崇山身著戎裝,身姿挺拔,眼神中透著不怒自威的氣勢。
看到許溫瑜身體虛弱的樣子,他那威嚴的臉上難得地露出了一絲擔憂,眉頭微微皺起。蘇若華則溫柔地快步走上前,心疼地拉過許溫瑜的手:“乖孩子,讓外祖母好好看看,有沒有瘦啊?這落水后可受苦了,一定要多吃點補補身子。”
許溫瑜親昵地靠在外祖母身邊,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。而許溫寧看著外祖母對姐姐如此心疼和關愛,心里的嫉妒更甚,忍不住嘟囔道:“外祖母,我也來了呀。”
蘇若華這才看向許溫寧,笑著說:“溫寧也過來,讓外祖母瞧瞧。”但許溫寧卻覺得外祖母的目光在許溫瑜身上停留的時間更長,心里很不是滋味。
舅舅傅明軒和大表哥傅清淵也隨后走了出來。傅明軒身著副將服飾,看著許溫瑜柔弱的模樣,笑著拍了拍她的肩膀:“溫瑜出落得越發標致了,只是這身子可得趕緊調養好。跟著外祖父在軍中這么多年,什么好藥材沒有,到時候讓外祖父給你拿些。”
傅清淵則微微點頭,眼神中帶著溫和的笑意,關切地說道:“府里新得了些上好的人參,一會兒讓人給你送去。”許溫寧看著眾人對姐姐的夸贊和關心,自己卻被晾在一旁,嫉妒如同藤蔓一般在心中蔓延。
眾人走進府中,廳里已經擺好了豐盛的茶點。許溫寧一邊吃著點心,一邊嘰嘰喳喳地說著京城最近的新鮮事兒,還不時炫耀著自己新學的琴藝,試圖吸引大家的注意力。許溫瑜則靜靜地聽著,偶爾插上幾句。
可大家的目光還是不自覺地落在許溫瑜身上,對她溫柔的氣質和得體的回應贊賞有加,同時還不忘叮囑她要好好休息調養身體。許溫寧看著這一幕,手中的茶盞微微握緊,指甲都泛白了,心中的嫉妒之火熊熊燃燒,暗暗想著:憑什么長姐總是能得到大家的喜愛,我哪一點比她差了!
在這溫馨的氛圍中,許溫瑜感受到了久違的溫暖。看著身邊的親人,她心里暗暗想著,一定要珍惜這份來之不易的親情,更要守護好他們,絕不讓上一世的悲劇重演。而許溫寧在一旁,滿心的嫉妒和不甘,眼神中閃過一絲怨懟,一場姐妹間微妙的暗潮在這看似祥和的氛圍中悄然涌動。這場暗潮,如同隱藏在平靜湖面下的暗流,隨時可能掀起巨大的波瀾,改變著許家姐妹之間的關系,也影響著許溫瑜的命運走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