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子樺注意到昭昭的表情,他以為是昭昭壓力太大。
“不用怕,你只要努力就好,做不做所謂的花生,也沒有關系!”
為了逗昭昭,他故意用了昭昭剛才的話。
果然,昭昭被逗笑了,露出一排小白牙。
馬車在女學外面的場地上,停了下來。
裴子樺牽著昭昭的手,走下馬車。
正好,旁邊一輛馬車,也挨著他們停了下來。
從車上走下來一個女人,后面下來的孩子,正是林巧。
林巧先看見昭昭,她眨了眨眼睛,“昭昭,你怎么來上學啦?”
昭昭回過頭,看向林巧,“偶為什么不能來上學?”
“你給長公主下毒,不是被開除了嗎?”
林巧的聲音不大,但是,剛好能讓送孩子的夫人們聽見。
“啊?長公主被下毒了?什么時候的事情?”
“我家女兒昨日回去好像提了一嘴,說是那個孩子,給長公主塞吃的,結果長公主心疾就發了。”
“真的假的,怎么我女兒回去沒有說,她們是一個班嗎?”
“啟蒙班只有一個班,你女兒怕是不敢說吧?”
“不過,這孩子膽子也太大了,竟然敢給長公主下毒!”
“不行,回頭我要讓我家孩子,離這個叫什么昭昭的,遠一點,到時候將我家孩子帶壞了,可怎么辦?”
其他人的話,昭昭都聽到了耳朵里。
她的大眼睛里,浮上了一層薄霧。
她緊緊的抓著裴子樺的手,小身子也緊緊的貼在裴子樺的腿邊。
裴子樺的眼里,閃過寒意。
“這位夫人,你不管管你家孩子嗎?這么小,竟然污蔑同窗,其心當誅!”
趙熙看了看躲在裴子樺腿邊,瑟瑟發抖的昭昭,眼里露出輕蔑的神情。
“二公子,聽我一句勸,這來歷不明的孩子啊,最好還是不要隨意的收養。”
“這不知根不知底的,說不定,哪一天,她給你們全家下毒!”
昭昭很委屈,她鼓著腮幫子,“偶才不會下毒!”
趙熙露出一個不屑的笑容,“你連長公主都敢下毒,區區一個將軍府,又哪里在你的眼里?”
“你瞎說,偶沒有!”昭昭氣急的辯解。
“沒有?你拿出證據來啊?昨日,那么多的孩子,可是都看見長公主是因為接了你的糕點以后,才發生心疾的。”
旁邊送孩子的夫人們,立刻就炸了。
“不會吧,我家孩子好像就吃了這個孩子送的糕點。”一個夫人臉上露出驚慌。
“那你趕緊請大夫給你孩子看看。”有人幸災樂禍。
“不可能,四皇子不是也吃了將軍府的糕點,他怎么會沒事?”有匡扶正義的人幫昭昭說話。
“就是,我家孩子也吃了,什么事情都沒有。”
“這捕風逐影的事情,大家還是不要亂傳,你們看那個孩子,嚇得臉都白了。”
一個夫人已經看不下去了,帶著孩子離開。
裴子燁看了看周圍的人,有些臉上幸災樂禍,有些人則一臉擔憂,有些人則是好奇。
他感受到昭昭像只受驚的小獸,死死的抱著自己的大腿,連哭都不敢發出聲音。
“二公子,我們兩家是交好的世家,所以,姨勸你,趕緊讓你父親,將這個孩子送走,這樣才能保全家平安。”
趙熙說完,牽著林巧就準備離開。
“道歉!你今日不道歉,想走?門都沒有!”
裴子樺伸手,攔住了趙熙的路。
趙熙臉上露出驚訝,“你讓我道歉?給誰?給她嗎?”
“對,你給我妹妹道歉!要不然,今日的事情,我們說個清楚,你才能走!”裴子樺的臉色陰沉。
“我為什么要給她道歉,我又沒有亂說?你可以問問,這么多孩子,昨日可都是證人。”
“長公主壓根就不是因為我妹妹的糕點有問題,觸發心疾,你那么說,就是污蔑!”
趙熙笑得很得意,“二公子,你也不用替她說話,你又不在學堂里,你怎么知道不是呢?”
“我呢,不和你一個孩子計較,我這頭一天送孩子來上學呢,可不能被你耽誤了。”
趙熙說著,就準備離開。
“你今日不道歉,我就去衙門告你污蔑!”裴子樺的話,引起了周圍人的騷動。
“我如果沒有記錯,前幾日早朝,相國公才被皇上訓斥,治家不嚴吧?”
“聽說,還是端王親自上的折子,對了,相國公不是被皇上勒令閉門反思一個月嗎?”
“這沒有過幾日吧?怎么你這個相國公的嫡女,就又在外面亂嚼舌根呢?”
“這位夫人,你說,如果我去衙門告狀,究竟是你贏,還算我贏?”
趙熙看剛才還支持她的夫人,紛紛都離她遠遠的,她的眼里閃過憤恨。
這個臭小子,咋就不短命死掉呢?
一張嘴巴巴的,顯得他多能說一樣。
昨日女學第一日,她沒有親自送女兒來,她聽說第一日很多夫人都去了,她的心里很愧疚。
今日,她還是偷偷溜出來的。
她父親被罰,和她這個外嫁女,又沒有關系。
她沒有想到,裴子樺竟然將朝堂上的事情,大聲的在公開場合說出來。
“你這孩子,本夫人也是為了你好......”
“道歉!”裴子樺死死盯著趙熙,一副她不道歉就決不罷休的模樣。
林巧被嚇壞了,前幾日,外祖將所有的人,都訓斥了一遍。
那個場景,她一想起來,就渾身發抖。
她是第一次知道,原來外祖發起脾氣來,好可怕。
林巧眼睛一眨,眼淚就掉了下來。
“昭昭,對不起,我母親不是有意說你的。”她哭著說。
趙熙沒有想到女兒被嚇哭了,她瞪了裴子樺一眼。
“好了,你現在滿意了,可以讓我們走了吧?”
“不行,你污蔑我妹妹,道歉!”裴子樺瘦弱的身子,如一桿青竹,挺拔直立。
“昭昭是吧?剛才是姨不對,不該那么說,你讓你哥哥把路讓開,一會,你們都要遲到了,遲到了可是要被罰的。”
趙熙沒好氣的看著昭昭,語氣里還透著威脅。
裴子樺的手,緊緊的握成了拳頭,他的渾身上下,透著陰鶩的氣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