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洛掌心微微用力,用著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話,對虞念道:“殿下,夜深了,臣送您回去?!?/p>
虞念看著寒沉,想要解釋自己根本沒有這么想,卻被夜洛靠在懷里偷偷摟著腰帶走。
“寒沉……”
暮色將殘陽吞噬,唯一的光亮從他的臉上徹底消退,連同眼底的期盼也徹底消散。
寒沉親眼看著虞念帶走夜洛,對于自己的解釋更是不相信、不愿聽。
他漸漸攥緊身側(cè)的手,眼前已經(jīng)無半點人影,他卻忽然想起白日殿下在園中對他淺笑的樣子,漫天柳絮若雪,她在雪中笑。
殿下真的是這樣想他的嗎?
緊閉的房門內(nèi),驟然響起一道驚呼聲。
是殿下!
寒沉幾乎下意識的就要上前詢問虞念到底發(fā)生了何事,可是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地方。
可他想到剛剛殿下質(zhì)疑他、遠離他的樣子,腳步頓住。
屋內(nèi)再次傳來聲音,但這聲音透露出歡愉,聽得出來確實是在“好好懲罰”。
男人站在宮殿門口,身側(cè)的手攥成拳,骨節(jié)作響。
“殿下,您喜歡臣這樣,還是這樣啊?”
“殿下,您可真厲害!”
夜洛單手擒住虞念的雙手,扣在緊閉的房門上。
他低下頭,黃金瞳中滿是惡劣的笑意,低聲在虞念耳邊問道:“殿下,你說,寒侍衛(wèi)聽到這些,會不會真的以為你在好好懲罰臣?”
他逐字緩慢說出,呼出的溫熱氣息朝著虞念的耳根鉆,酥酥麻麻的化成電流往她的心底鉆。
一門之隔。
一邊是心碎自責的寒侍衛(wèi)。
一邊是裝成親密的仇人。
夜洛單是想到這樣的場景,黃金獸瞳便無法控制的縮緊。
虞念對他的變態(tài)心理一無所知,她偏過頭,想要躲開夜洛的束縛,掙了掙手腕,“夜洛,你放開我!”
這人怎么還恩將仇報?她分明救了他,他還這樣欺負自己。
“殿下急什么,寒侍衛(wèi)還沒有聽夠呢?!币孤宕浇菗P起,將虞念慌亂的神情盡收眼底。
“說起來,臣很好奇,為何殿下自從受傷以后,便一直有些害怕臣,難不成是……”男人將話說一半,目光緊盯著虞念,將她的每一個微小神情變化看盡。
“難不成是什么?”虞念擔驚受怕地猛地側(cè)過頭,誰料夜洛與她貼的極近。
柔軟溫熱的觸感劃過皮膚。
夜洛獸瞳驟然緊縮。
虞念睜大了眼,然后一把推開了毫無防備的男人。
她跑出幾步,到了安全距離后,抬手用手背猛猛在嘴唇上擦來擦去。
她居然和大反派親了!
她不干凈了!
她的初吻!守了二十年的初吻!
虞念又是嫌棄又是悲痛,渾然沒有注意不遠處的男人臉色黑的和碳一樣。
“你在干什么?”強吻了他,又嫌棄的用手背將嘴唇幾乎擦腫,原本淺粉色的唇已經(jīng)被擦的殷紅,看起來就像是被狠狠蹂躪的腫起一樣。
夜洛沉著臉,看見虞念這樣嫌棄的神情,不禁心底惱火。
“你嫌棄我?”男人幾步上前,虞念下意識后退。
“……”她想張口肯定,但又怕自己肯定后的下一秒就被大反派掐死。
虞念護著自己脆弱的脖子節(jié)節(jié)后退,“你別激動,有事好商量!”
“商量?怎么商量?”她這樣輕易就奪走一個獸人的貞潔……也是,像她這樣不知羞恥的雌性,一定不是第一次干這種事情!
夜洛瞇了瞇眼,想起虞念曾有個心心念念多年的白月光。
說不定他們早就親過、摸過、什么都干盡了!
夜洛抬手用袖子將嘴唇狠狠碾過,恨不得擦下來一層皮。
他就當是被狗咬了,這樣不知羞恥的雌性,他是不可能接受的。
虞念看見大反派一臉苦大仇深的看著自己,頓時瑟瑟發(fā)抖:“你看,我也不是故意的,你要不就當是被狗啃了一口,什么都沒有發(fā)生過吧?”
反正他看起來也很嫌棄。
虞念心想,這件事本來就是自己吃虧,她都不計較了,夜洛一個男人還計較什么。
“當狗啃了一口?”夜洛氣笑了,他沒想到這個不知羞恥的雌性居然沒有一點擔當,奪走獸人的貞潔后,還一臉無所謂、冠冕堂皇的說出這樣不負責任的話。
不、不止那個什么國師,看這個樣子,那個寒侍衛(wèi)也一定和這個女人有著卑劣的關(guān)系。
京墨、飛星……那些侍衛(wèi),恐怕也是被她這個樣子迷得神魂顛倒。
男人眼底如同墨色一樣稠黑,看的虞念心驚膽戰(zhàn)。
她悄咪咪挪著步子要離開。
卻看見夜洛忽然面露痛苦的半跪在地上。
他這是怎么了?
難不成親了他一口,他就要訛上自己?
虞念并不覺得這個以后殺人無數(shù)的大反派會這么脆弱,她朝著臥室小步挪著。
男人臉色蒼白的毫無血色,眉間緊蹙透露著痛苦,額間冒著滾滾冷汗。
“喂,你沒事吧?”虞念猶豫片刻后,還是象征性地問了一下。
“……滾!”
男人咬著牙,唇間擠出罵語,臉上的神情更加猙獰。
虞念無緣無故被人罵,臉上自然不會露出好臉色,她小聲嘀咕道:“誰要管你啊?!?/p>
她頭也沒回的直接回到臥室里,關(guān)上門,鉆進了溫暖的被窩,閉上眼準備美美入睡。
十分鐘后,她開始數(shù)羊。
一只羊,兩只羊……一百零八只羊……
半個小時后,她猛地睜開眼。
算了算了,誰叫她心善呢,再說了,按照反派小強般打不死的命,估計不僅能茍到大結(jié)局,還會將以往欺辱他的仇人全都手刃,她現(xiàn)在多刷點好感,以后說不定還能保護好自己的小命。
虞念嘆了口氣,打開房門就看見倒地不起的夜洛。
男人似乎已經(jīng)陷入了昏迷,無論虞念怎么叫他,都沒有任何反應。
虞念看見地上了無生機的男人,心底忽然升起不一樣的念頭:要是她趁著反派現(xiàn)在沒有反抗能力,直接把他掐死,也就不用每日擔驚受怕了。
再者說,反派似乎已經(jīng)察覺到了她不是原主,何不趁此把這個潛在的威脅徹底鏟除?
等虞念從剛剛一閃而過的惡念中醒來時,發(fā)覺自己已經(jīng)站在夜洛的跟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