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侯來到后面的馬車旁拱了拱手,說道:
“堂姨妹,真是麻煩你了,半夜將你請出來,實在是我夫人她非要見你。”
“無妨,這么多年未見了,見見也可。”
夏老夫人清冷的聲音從馬車里傳出來。
緊接著,馬車車簾掀開,先下來一個嬤嬤一個丫鬟,而后,夏老夫人被人扶著下了馬車。
她抬頭看了一眼侯府的大門,臉上平靜無波。
這是她第二次來這里。
第一次是余明梅大婚后,邀她來做客。
實則是炫耀顯擺,刺激她。
同時,又是陷害她。
當年,若不是她夫君及時趕來找到自己,自己怕是要……
她意味不明的暗暗瞥了白侯一眼。
當初,不知道他是真的不知情,還是那事中也有他的手筆?
這兩口子,沒一個好東西!
不知道這一次,他們又想如何?
半夜三更這樣急不可耐的樣子,難道那個女人真的要歸西了?
還是別有目的?
夏老夫人想著心事,帶著一眾下人,跟隨白侯進了侯府。
“快,大伯,展示你輕功的時候到了,我們飛進去,跟著去看看。”
烏丫丫像極了小八婆,眼睛亮的都放光了。
陶予平心中暗笑,抱著她飛身而起,直接飛進了白侯府。
落地后一個起跳,再次飛起,悄無聲息地跟在白侯等人身后。
余明梅已經回了主院。
此刻,她正在自己那間奢華的臥房里,坐在床上,一身盛裝打扮。
院子里傳來雜亂的腳步聲,在暗夜里顯得尤為明顯。
余明梅立即正了正坐姿,問身邊的嬤嬤,“我的妝容有沒有花?頭發亂不亂?”
“老夫人,您的妝容很好,頭發也整齊。”嬤嬤緊回道。
余明梅放心了,端坐在床上,雙眼緊緊的盯著房門。
不大一會兒,房門被推開了。
“余氏,堂姨妹來了。”
白侯走進來,側身看向身后。
余**緩緩邁進房間。
她的頭發梳的一絲不茍,戴著兩支玉簪,除此之外,別無他物。
穿著褐色對襟沒膝外褂,膝下露在外面的月白色裙裾繡著祥云圖案。
余明梅掃了余**一眼,瞬間得意起來。
她抬手摸了摸頭上大大小小的金簪玉環,虛榮心空前滿足。
可是,當看清余**的面容時,她瞬間不淡定了。
兩人明明歲數相仿,自己只是大余**幾個月而已。
為什么余**看上去比自己不止年輕十歲?!
這。
不可以!
余明梅的驕傲瞬間被打碎了。
“你,不是余**!”
她尖厲的叫道。
“堂姐,你是不是病糊涂了?”
余**不適的皺了皺眉。
這沙啞又尖厲的聲音,實在是刺耳。
“我沒有病,沒有病,只是夜深了,要睡覺了而已,你來干什么?勾引我丈夫嗎?”
余明梅的聲音并沒有降低,反而更尖厲了幾分。
“呵呵,白侯爺,這就是你說的她病入膏肓,臨終前想見我一面?
你苦苦求我前來,原來,是設了陷阱給我跳的嗎?”
余**沒有接余明梅的話,而是諷刺的看向白侯。
幸好自己多了個心眼,出門的時候陣仗有些大,左鄰右舍都被驚動了。
果然,這兩口子又在給自己下套。
自己上輩子究竟是欠這兩口子什么,讓有事無事都扒扯著自己?!
“余氏,你又作什么妖?不是你哭著叫著非得今晚見堂姨妹?”
白侯喝斥道。
“你為了她兇我?”余明梅指著余**大吼。
“你簡直是有病!你知不知道,為了去請你堂姐,我動用了皇帝御賜的宵禁通行牌。
現在恐怕整個九門提督都知道,我白侯為了夫人,連夜請夏府老夫人入府。
你能不能長長腦子?你那話說出去誰信?”
白侯上前一步,狠狠地瞪著余明梅,邊說邊暗中給她使眼色。
他倒希望有人相信余明梅的話。
可是,這事不光九門提督的人知道。
就連夏府的左鄰右舍,也被驚動了。
你還整這一套,是不是聰明過頭了?!
白侯心中暗恨。
其實,今天在剛見到余**時,他心中也是震驚的。
誰能想到,一個七十有余的老太太,看上去竟然像剛滿六十。
最關鍵的是余**周身的氣度,他從未在余明梅身上看到過。
這個女人,曾經是他的婚約對象,后來,自己被余明梅的主動與聰明給打動了。
毀婚娶了余明梅。
時至今日,他終于知道余明梅為何事事處處都要跟余**比了。
典型的嫉妒啊!
趴在房頂上偷聽的伯侄二人,對視一眼。
烏丫丫朝陶予平挑挑眉。
【大伯,我說有熱鬧看吧?】
【白猴的夫人就是個極品,嫉妒心重,又惡毒成性。】
【這就是腦袋瓜有大病的人。】
陶予平默默點頭。
確實是極品。
明明自己要見人家,人家來了,張口就污蔑人家勾引她丈夫。
他都想象不出,人還可以惡毒成這樣。
房間里。
余明梅在聽了白侯的話后,漸漸冷靜下來。
她死死地盯著余**的臉龐,眼中的惡毒一點不加掩飾。
良久,她長長的舒了一口氣,對白侯等人說:“侯爺,你們都出去吧,我想單獨跟堂妹說說話。”
余**聞言,急忙阻止。
“還是別了,我們之間沒有什么秘密,就這樣說吧。”
“堂妹,堂姐快不行了,想跟你說點私密話,你連堂姐這點心愿都不給滿足嗎?”
余明梅語氣軟了下來。
“這算什么心愿?剛進門時堂姐的污蔑猶在耳畔,妹妹我實在是不敢與你獨處。”
余**絲毫不給她面子。
“那是姐姐病糊涂了,你也要計較嗎?”余明梅委屈巴巴地說。
“計較。”余**簡單的回了兩個字。
“你……”余明梅給整不會了。
她記得余**不是這樣的人啊?
她明明就是一個成天裝模作樣的爛好人,今天這是怎么了?
“妹妹非要這樣嗎?一點面子都不給姐姐嗎?”余明梅微惱。
余**冷笑,“對于一個事事處處都想著陷害我的人,我沒必要給面子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