剛跑了兩步,陳樂韻又突然打住了。
她回過頭暗戳戳瞟了烏丫丫一眼,看到烏丫丫小胖手指夾著的那張黃色符篆,身體猛的一僵。
是了,她跑不掉的。
烏丫丫笑咪咪的對她說:“你跑啊,怎么不跑了?”
陳樂韻掃了一眼奇形怪狀的虛義師徒和陳允良,索性轉回身來。
“哼,你以為我傻嗎?”
烏丫丫認真的點點頭,“你確實傻?!?/p>
“我是神女,你這個死胖子竟敢對我不敬?我一定要告訴皇上,讓他治你的罪!”
陳樂韻咬牙。
“我還是鎮國公主呢,你的神女之稱沒有圣旨認證,我的鎮國公主可是我父皇下旨親封的。
你一個草民,見本公主不跪不拜,我要告訴我父皇,治你不敬皇族之罪?。 ?/p>
烏丫丫雙手叉腰,牛逼哄哄。
就很氣人!
陳樂韻怒到極點,想她堂堂神女,為大兗求了兩場雨,皇帝竟然不下旨冊封。
真是太不公平了!
“鎮國公主了不起嗎?我為大兗求來兩場雨,解救百姓無數,你拿什么跟我比?”
陳樂韻吼的太用力,扯疼了臉,忍不住抬手捂了捂。
“那雨是你求來的嗎?”烏丫丫歪頭問道。
陳樂韻挺了挺胸,“那是當然!”
烏丫丫嘖嘖道:“嘖嘖嘖嘖,大眼不饞?!?/p>
“師父,不是大眼不饞,是大言不慚。”
夏小七用手遮著嘴巴,附在烏丫丫耳邊小聲提醒。
烏丫丫小胖身子微微一僵,眨巴眨巴眼,說道:
“管他饞不饞呢,反正就這么個意思?!?/p>
夏小七默。
大師兄說的對,文化水平有時候和身高有關,等師父長到他這么高,就好了。
“呵,就是我求來的,京城的百姓人人信奉我,你這個鎮國公主,不過是靠你爺爺的軍功得來的?!?/p>
陳樂韻咬著牙根說道。
“哎喲喂,你的臉皮可真厚啊,老天爺爺都要聽不下去了,你看看,他生氣了!”
烏丫丫指指天空。
陳樂韻下意識的抬頭看去,那張金光燦燦的大網依然存在。
但,神奇的是,大網的光芒對視線并無任何阻礙。
她能透過大網,看到天空中風起云涌的畫面。
她的心微微一緊。
“嘻嘻,我爹說,說謊不是好孩子喲,要長大鼻子的。”
“就是我求來的!”陳樂韻仍然堅持。
“那好吧,你上一世這個時候,大概有些閑吧,所以還記得下了這兩場雨。”
“你怎么知道……你說什么,我聽不懂?!?/p>
“雙世人嘛,有什么聽不懂的?”
“你,你你……”
“我,我我怎么啦?我掐指一算,你上一世死的很慘?!?/p>
“我……”
陳樂韻震驚的無以復加,囁嚅半晌,指著烏丫丫叫道:
“你果然就是個妖……”
“為什么我不能是神仙呢?”烏丫丫萌萌的打斷陳樂韻的話。
這人怎么回事?
自己都亮出這么多本事了,不說自己是神仙,偏要咬定自己是妖怪。
怪不得重活一世,仍然混成了一個渣。
可見,思維決定一切。
“神仙?你還神仙?狗屁!你就是個該死的小賤人,一出生就該死了。
就是因為你,所有的一切才脫離了軌跡,你就不應該存在于世!”
陳樂韻瘋狂的大吼。
“啪~”
一道人影閃過,陳樂韻的臉上重重的挨了一巴掌,直接被扇了個仰倒。
“啊~”
她慘叫一聲,直直的看向那道人影。
只見陶凌曉居高臨下的盯著她,眼里沒有一絲溫度。
原本已經在審問銘悟的陶凌曉,在聽到陳樂韻的那一番話后,勃然大怒。
小妹是他的逆鱗。
這個白眼狼口口聲聲說他的小妹不該存在于世,讓他腦海中猛然閃過小妹剛出生時驚險的一幕。
都是這個白眼狼,害得他差點失去這么可愛的小妹。
事到如今,她竟然還敢提起。
真是連一天都不想多活了!
“三、三哥?!?/p>
陳樂韻吶吶的叫了一聲,眼中的淚決堤而下。
“收起你的貓尿,你大概是忘了,你的眼淚于我是無用的!”
“嗚,三哥哥,我當時也沒有辦法呀,他們找到我之后,直接把我帶走了,嗚嗚,我一個弱女子,有什么辦法呢?”
陳樂韻爬過來,伸手企圖抓住陶凌曉的衣袍。
陶凌曉往后挪了兩兩步,陳樂韻抓了個空。
她仰頭看著陶凌曉,哭訴道:
“嗚嗚嗚,三哥哥,我沒有騙你。
我本來想去縣城給小妹買禮物,結果正好被他們碰到了。
他們根本不給我回家說明情況的機會,直接帶我回了京城,我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。
我也不想離開你們,不想的,可是我沒法子呀,我現在真后悔沒多想想辦法……”
“嗤~”
陶凌曉嗤笑一聲打斷了她的滿嘴謊話。
“你是后悔沒有成為國公爺的孫女,沒享受到國公府的榮華富貴吧?”
“你這個人跟你的親爹一樣,唯利是圖,所以重活一世,你仍然活進了塵埃里?!?/p>
“不是的,不是這樣的,我是愛你們的,我……”
“你愛我們?你愛我們,會害得我娘早產?
你愛我們,會收買麻婆子殘害我小妹?
你愛我們,會把我們的小妹賣給白家為邪陣所用?
你愛我們,會聯合外人誣陷我二哥,打斷我二哥的雙腿?
你愛我們,會指使手下要斷我大哥雙腕,毀他仕途?
你愛我們,會卷走全部家財,令我們陷于困苦掙扎之中?
你愛我們,會在雪災之時,讓你那好爹連派兩個高手,去我家里殺害我小妹?
你愛我們,會偷走我爹的信物,讓陶老癩一家冒充我爹的身份混淆我陶家血脈?
那你的愛還真是讓人不敢恭維。”
陶凌曉每說一句,便往前走一步,陳樂韻的身體便往后挪一下。
“沒想到,陳家這嫡女如此惡毒!”
陶凌曉的話音剛落,院門處傳來感嘆聲。
陶凌曉等人轉頭看過去,只見皇帝帶著一眾大臣,齊刷刷的站在那兒。
說話的是丞相趙石。
在禁衛軍行動后,皇帝便帶著御林軍和一眾大臣疾奔白侯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