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把臉埋在男人頸窩處,雙手幻化成兩根小鼓槌,把季川的胸膛當(dāng)成鐵皮鼓敲著。
此時現(xiàn)場音樂氣高漲,一首《死了都要愛》直接燃爆現(xiàn)場氣氛。
觀眾呼聲一浪高過一浪,把姜至的尖叫聲隱沒于人聲鼎沸之中。
過了好一會兒,她才緩過神來。
姜至平靜過后,一腳踹在他小腿上,“季隊長,你也太狗了吧,一見鐘情你讓我追那么久。”
季川吃痛,抬腿壓住她作亂的小腳,“有感覺是一回事,在一起是另一回事。”
他低頭看她,“當(dāng)時確實是考慮得比較多,才導(dǎo)致我沒看清自己的內(nèi)心。”
姜至冷哼一聲,鉗制著季川的下巴,“你當(dāng)時看著我一遍一遍跟你表忠心,心里是不是爽死了?嗯?”
“是爽死了。”季川秒接,話鋒一轉(zhuǎn)又說:“不過更多的是心疼。”
姜至:“……”
姜至有點懵!
這個男人說心疼她,而且早就開始心疼她了。
姜至臉色動容,小聲問:“為什么?”
季川深深呼了口氣,沉靜的目光眺望遠(yuǎn)方,眼光隨著浪花波動。
在每一次他推開姜至后,姜至不厭其煩地一遍一遍攻克他的樣子,深深刻在了他腦子里。
認(rèn)真的,虔誠的,充滿愛意的。
他覺得自己不值,也不配。
“那時候看著你在我面前小心翼翼的樣子,心快疼死了。”
“我從小就不是什么好孩子,抽煙喝酒打架都是我?guī)У念^,骨子里也帶著男人惡劣的壞。”
“我有時候都在想,我這樣的混蛋怎么值得一個小姑娘這樣托付衷心。”
季川垂眸看她,四目隔空交錯,他捏了捏她的臉頰,語氣繾綣。
“抱歉,那時是我判斷失誤了,讓你獨自一個人讓你走了這么久。”
話落,他又切換成一副渾不懔的樣子,含著她的唇舌交換了一個激烈的熱吻。
短而熾熱。
他抵著她的額頭,目光赤誠,“姜至,以后你就站在原地等著,等著老子一步一步走向你。”
聽著男人的一席發(fā)言,姜至覺得心里被填得滿滿當(dāng)當(dāng)?shù)摹?/p>
她以前走向他的每一步,都沒有白費。
“你……”
至于你什么,姜至也不知道該如何接話,索性對著他的下巴咬了一口。
“嘶,姜至,你屬狗的嗎。”季川笑著說。
姜至哼了一聲,“現(xiàn)在扯平了,你以前拒絕我的那幾次我就不跟你計較了。”
聞言季川沒忍住輕笑出聲,“嘖,你還挺大度。”
“那是當(dāng)然了。”姜至毫不客氣地承認(rèn)。
姜至看著季川下巴上被咬出的一小排牙印,伸出指尖碰了碰,印記淺淺,一會兒就消了。
姜至看著他問:“那你一開始不接受我,真的只是因為職業(yè)關(guān)系嗎?”
聞言,季川微微斂起神色,“嗯,那時確實不想耽誤你。”
姜至:“那你是什么時候開始轉(zhuǎn)變想法的呢?又決定跟我在一起的呢?”
季川看向不遠(yuǎn)處的舞臺,燈光秀表演開始,五光十色的光柱在音樂的節(jié)奏下,有規(guī)律地變化著。
他是什么時候開始轉(zhuǎn)變想法的呢?
這個問題他很早就開始想了。
想了之后,好像答案一開始就注定了。
看似是姜至在追他,可他一直在無意識地讓步。
季川覺得自己拒絕姜至的心很強(qiáng)烈,理由也很充分,但每一次都被姜至硬生生闖了過去。
他以為是姜至在一步步突破他的底線,他想開之后才發(fā)現(xiàn),他對姜至從無底線可言。
她想做的,她能做的,都是他同意的,他默許的。
在他還在一味地拒絕姜至的時候,他的心先做出了反應(yīng)。
他的心,并不想拒絕姜至。
才有了姜至那么多次的偷襲成功。
熟悉季川的人了解他,某些時候他一向冷酷無情,心比石頭都硬,不喜歡就是不喜歡,怎么攻克都沒用。
他若不是一開始就對姜至有想法,兩人不可能走到現(xiàn)在的。
只不過那時他自己還沒察覺“姜至在他心里”這件事。
良久,季川拉回思緒,低頭看她,深不見底的眼眸里釀著星辰大海。
他說:“你記不記得你發(fā)燒生病住院那次,你說你會一步一步走進(jìn)我心里。”
“可我后來仔細(xì)想了下,你不是一步步走進(jìn)我心里的,第一次見面你就已經(jīng)駐扎在我心里了。”
對季川突如其來的表白,姜至被打得措手不及,瞪著眼不知該如何反應(yīng)。
見她一臉傻樣,季川笑了下,撓了撓她手掌心,“我雖然拒絕了你很多次,但我的心卻忍不住靠近你。”
“不然你以為你這個小流氓能親老子那么多次?嗯?”
接著他嘆了一口氣,仿佛認(rèn)命般地說道:“這大概就是你說的——基因選擇吧。”
“所以你問題的答案顯而易見,我的心一開始想要的就是你,只是我后知后覺而已。”
季川的一番話在姜至心里掀起驚濤駭浪。
大片大片的浪花卷動著她的心,心底潮熱萬分。
這個男人親口承認(rèn),他的心一開始就想要她!
她在自己心里種下的那顆有關(guān)季川的種子,因著他的一番話,瞬間開了花。
花根扎入骨髓,肆意又野蠻地生長。
情感涌動下,她眼眶逐漸升騰起水霧。
心里喜悅與感動交織,卻又像是被尖針刺到一般,微微刺痛。
她在想,他的愛,她配得上嗎?
有些事發(fā)生了就是發(fā)生了,她沒辦法挽回什么。
他的至親,他的父親。
因為她,不在了。
她覺得萬分抱歉,卻又無法彌補(bǔ)。
這種無力的感覺拽著她原本雀躍的心一點點下沉。
姜至微微仰著頭看他,季川眉目低垂,兩人無聲對視著。
歡樂沸騰的音樂聲,潮濕的海風(fēng)呼呼聲,忽近忽遠(yuǎn)的海浪聲。
見懷里的小姑娘表情不對,季川微微擰眉,一時半會沒看明白他什么意思。
聽他這一番動情表白,她就算不抱著他庫庫一頓親,也不能是這樣的表情。
“你……”季川剛想要說什么,便被姜至打斷了。
“季川,”姜至凝視著他,視線有一點憂傷,“如果我們以后走不下去了,你放心,我不會……”
“哎……你干嗎……”
姜至話還沒說完,被季川單手夾著腰就往帳篷里走。
姜至覺得肋骨都快被這個男人夾斷了!
他把姜至往充氣床墊上一扔,動作并不溫柔。
沒腦震蕩,那都是姜至命大!
季川黑著一張臉,又轉(zhuǎn)身走到帳篷邊,手速極快,唰一下拉上帳篷拉鏈。
帳篷材質(zhì)厚實,防光材質(zhì),幾乎透不進(jìn)光,帳篷內(nèi)光線陡然暗了下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