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走出老遠過后,劉虎終于忍不住好奇道:“大哥,你剛剛看見他們掉下來的那幾把刀了么?”
“嗯,怎么了?”
“你就沒發現那刀非比尋常嗎?”
“怎么說?”
“那幾把刀的品質,比邊軍發放的刀強多了,雖說比不上老胡打造的,但也差別不大了,況且他們那牛車上整整一車都是!”
呂屠笑著點頭:“不錯,現在的洞察力有長進,那你還發現了什么?”
劉虎這才反應過來,呂屠是在考他,臉色赧然地撓撓頭:“沒有了,主要還是他們藏的太好了,要不是那破路他們也不會露餡。”
呂屠開始一一細數:“從我抵達他們村口時,總共出現了218個村民,其中村中百姓143人,剩下的則是埋伏在暗處。”
劉虎驚道:“大哥真是神了,你不是一直在跟那莫少武聊天嗎?你是怎么發現暗中那些人的?”
“而且我發現了一個最重要的事情,這個莫少武的地位或許不比周泰山低。”
“為何?”
呂屠搖頭:“說不上來,只是我的一種感覺,他每次在說周泰山的時候,眼神中沒有那種下位者的卑微。”
劉虎懵懵懂懂地撓著腮幫子:“不是很明白,是哪種感覺啊大哥?”
呂屠朗聲笑道:“你年紀還小,等你以后見多了人,自然就能明白,你要記住與人接觸要多觀察。”
“多謝大哥指點!”
呂屠早幾個月就知道了周泰山在勾結烏丸人,做著那販賣鹽鐵的生意。
就跟懷朔趙無憂一樣,只不過他沒有趙無憂生意做得大。
眼下他那出現了這么多的上好鐵刀,說不定最近又會進行交易了,不然他也不能養活那么多人。
呂屠并沒有打算立即就與周泰山結怨動手,畢竟剛得罪了云天,這時候再去針對周泰山,只會讓他變得極其被動。
他目前還需要利用武川的軍功,繼續發展自己的勢力,不宜鬧得太僵。
呂屠并沒有立即回村,而是來到城門處跟賈大壯打聽:“大壯,這幾日有流民來過么?”
賈大壯拱手道:“有的大人,就在前日我的手下說有上千的流民抵達了東城門外,差點引發動蕩,最后還是被邊軍趕走了,大人放心他們沒朝奎山村去。”
呂屠裝作松了口氣的樣子:“那就好,不知道他們被趕去哪了?別兜兜轉轉找到我奎山村去,那就麻煩了。”
賈大壯問過手下兵卒后:“大人,聽說他們就在東門外10里的寶馬村附近,那里之前被烏丸人殺得差不多了,只剩荒廢的屋子,他們就住在那了。”
呂屠點頭:“那我就放心了,走了啊大壯。”
“大人慢走!”
進入城中后,呂屠帶著劉虎直奔東門外的寶馬村。
對于寶馬這二字,呂屠總感覺有些違和,也不知道是不是這村附近盛產馬匹。
劉虎這才明白呂屠的想法:“大哥,你是要去見那些流民?”
“是啊。”
“咱們不多帶點人手么?剛才賈大壯才說過差點引發暴亂。”
呂屠擺手:“無妨,我只是給他們指路罷了。”
“指路?你是要讓他們去咱們村么?這些流民如此兇狠,帶進村中豈不是容易壞事?”
呂屠笑道:“他們再兇,兇得過烏丸狗么?他們敢跟我動歪心思,大不了我就把男流民全殺了,只要有女人,不怕沒人來。”
不多時,就抵達了東門外的寶馬村,隔著好遠,就看見一群衣衫襤褸的家伙靠著廢棄的茅屋曬太陽,茍延殘喘的活著。
哪怕是見到呂屠和劉虎二人,大部分的流民也沒有任何表示,他們已經習慣了這種日子,如果只是普通人路過,或許還會上前討要一些錢財食物。
可呂屠二人騎的是高頭大馬,一看就是邊軍,這種人是不會同情他們的。
在寶馬村中穿行,呂屠目之所及之處,只感覺這群流民的境況比之前接收的更慘。
之前的那批人至少有衣裳穿,甭管破不破舊,而眼前這幫流民,幾乎全是衣不蔽體,也不知道他們是怎么在武川這寒冷的夜晚活下來的。
這時候一個小男孩忽然沖了出來,跪倒在呂屠的馬前,要不是小黑反應快,就把她撞傷了。
劉虎不悅道:“別擋道!”
小男孩紅著眼眶,沖呂屠哐哐磕頭:“大人,求求你救救我爹吧。”
呂屠順著她的眼神看去,在不遠處的墻根處癱坐著,那男子胸口中箭,臉色一片蒼白,此時無力地伸出手:“浩兒快回來,大人對不起,請您別跟小孩計較。”
“何人將你射傷的?”
男子剛要張嘴說話,卻牽動起傷口讓他倒吸一口冷氣。
呂屠見那男子雖然衣衫襤褸,但天庭飽滿相貌非凡,哪怕受傷瀕死坐在那里,也與周圍的人格格不入。
而且他這小孩僅僅只有5歲的年紀,居然有勇氣出來攔下自己,請求自己救她爹,這絕對不是普通家庭可以教出來的孩子。
呂屠起了惜才之心,翻身下馬來到男子身邊,手腕一翻,閃爍著寒光的匕首就出現在他手中,立即嚇得周圍流民趕緊挪地方,生怕因此受到牽連。
檢查了對方的傷口后:“你的傷很難治,能不能活只能靠你自己的意志了。”
男子這才明白呂屠的意思,見呂屠愿意救助自己,連忙擺手:“大人,我活不了了,求你帶我兒子回家干活,牲口吃什么他就能吃什么,行嗎?他稍微大點絕對能幫上大人忙的!”
呂屠聞言皺眉道:“早知道你是如此廢物,我就懶得理你了,連自己的命都能放棄的廢物,不配我幫忙。”
說罷呂屠站起身來就要離去,卻被一只手抓住了腳踝,低頭一看,男子此時的眼神中終于不再是一片灰暗,隱隱有了一股怒火:“大人,請您救我,我要報仇!”
“好!”
呂屠從地上抓起一截樹根塞他嘴里咬著:“給我挺住!”
男子重重點頭,呂屠將插在他胸膛上的箭矢割斷,隨后又將箭頭拔出,男子當即就昏迷了過去。
“爹!”小男孩撲在男子的身旁搖晃了幾下,男子這才悠悠醒轉。
“多謝大人救命之恩,在下無以為報,如果還有命活下來,我項澤誓死效忠大人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