對此呂屠無所謂地起身,漫不經心道:“等你熬過來再說吧,到時候來武川城南20里的奎山村找我。”
其他百姓們聞言,立即捕捉到了關鍵信息,紛紛上前抓著呂屠的褲腿哀求:“大人,您發發善心也收留下我們吧!我們也能給您當牛做馬的!”
呂屠將自己的腿抽了出來,看著周圍的流民道:“如果你們想的話,那就明日太陽落山之前,抵達我村中再說吧。”
說罷呂屠轉身就走沒有任何遲疑,四周的流民見狀不干了,好不容易才等來一個樂善好施的大善人,怎么能這么輕易就讓他離開呢?
立即有許多人跪在呂屠的必經之路前:“大人,求你賞我們口吃的吧,我們實在是餓得走不動道了。”
劉虎在旁訓斥道:“讓開!我們校尉大人說了就算,明日天黑之前,抵達奎山村者就有資格留下,其他的一概不管!”
這時候從寶馬村廢棄房屋里,走出了幾個眼神陰鷙的男子,他們雖然臉色同樣蠟黃,可比起其他人來說,還不算餓得很的。
他們對視一眼,分別涌入流民當中,開始帶起了節奏:“大人,你剛剛都救了項澤,為什么不愿意發發善心救助我等呢?”
“是啊大人,你身上的衣服那么華貴,實在不行你就把胯下戰馬殺了給我們充饑吧!”
呂屠全程目睹著這幾個小癟三的一舉一動,此時聽到這話都忍不住笑了。
“哦?這么說來如果我不殺掉我的馬,你們今天還不讓我走了不成?”
“草民不敢啊,只是懇求大人能夠體恤一下我們這些貧苦百姓。”
“求大人發發善心,救救咱們這些受苦受難的人吧,只要能有一口飯吃,任憑大人差遣!”
劉虎此時已經憤怒地將手摁在了刀柄之上,這些流民居然敢道德綁架呂屠,這是他絕不能容忍的。
一旦讓他們挑起了這些流民的憤怒情緒,這里上千人說不定還真有些麻煩。
他用眼神去請示呂屠,只見呂屠微微點頭,劉虎明白了!
下一秒他手中的長刀出鞘,眾人只感覺眼前寒光一閃,許多人的臉上都沾上了些許滾燙的鮮血。
可這些流民的第一反應不是驚恐,而是貪婪地用手指將血液揩下,塞進嘴里細細品味。
呂屠一看就知道糟了,這群流民恐怕早就品嘗過人肉的滋味了,要不然也不會是這樣的下意識舉動。
加上這些流民身上的破爛衣裳,足以看出他們流亡的日子比先前那批流民更久。
呂屠在來之前是有想過,流民餓極了是會易子而食的,可萬萬沒想到這里的人大部分居然都吃過人肉!
不過也無所謂,哪怕再兇殘的人,呂屠也有辦法來約束他們,大不了將這些家伙全部拉去挖煤和磚窯。
見同伴被殺,隱藏在流民之中的幾人立即義憤填膺道:“大人,你為何濫殺無辜?難道我們餓肚子也是一種罪過嗎?”
“朱門酒肉臭,路有凍死骨,大人你既然如此看不起我等流民,那為何又要假惺惺的如此作態?”
呂屠面對他們的指責,沒有絲毫退步,就這么直勾勾地盯著他們:“我做事,需要向爾等解釋么?你膽敢教唆百姓煽動造反,已經犯下死罪!”
隨著呂屠最后一個子脫口而出,劉虎已經驅策戰馬來到他們身前,刷刷兩刀解決掉了另外兩個教唆者。
剩下的兩人連忙朝后跑去,不敢在此繼續與呂屠對峙。
而接連的殺戮,也讓在場這些神情麻木的流民們,終于生出了一股正常的反應。
他們此時的眼神里充斥著濃重的恐懼,膽怯地不斷靠后,生怕被那幾人給牽連了,哪怕是看著地上倒下的尸體,他們也不敢多想,只是期盼著呂屠能夠快點離開這里,他們好享用許久未有的肉食。
吃別人總不好,但吃死人,總沒人說了吧?
呂屠將他們的一切反應都看在眼里,此時只剩下心寒,這大虞究竟已經混亂到什么程度了?
越往后抵達武川的流民,就越是兇殘沒有底線,說明他們為了生存已經顧不得人倫綱常了。
“大人,小心!”就在這時,身后傳來一個稚嫩的聲音。
與此同時,呂屠來不及回頭,就先行趴在了馬背之上,一支箭矢擦著他的頭皮飛了過去,正中他面前的一個婦人胸口。
呂屠急忙轉身,就看見項澤的兒子,那個小男孩正奮力地抱著一個家伙的大腿。
那人手里則是握著一張粗制的弓箭,已經再次拉開,可卻因小孩的阻撓,沒法瞄準,氣得他一腳將小男孩踹飛出去兩米開外。
呂屠沒有絲毫猶豫,手腕一抖,那柄匕首出現在他的手中,一甩之下,飛刀正中那人喉嚨。
“勇兒!”身受重傷的項澤,掙扎著爬向被踹飛的小男孩。
呂屠也將手中長刀出鞘,橫亙在胸前,沖著四周的流民厲聲喝道:“我乃武川御侮校尉呂屠,所有人立即給我抱頭蹲下,違者殺無赦!”
一時間大部分膽小的流民全都趕緊照做,這時候就將那些心有不忿的人顯現出來。
呂屠看著他們身上居然都有兵器,冷笑道:“看來你們這些家伙不簡單嘛,居然能弄來官制兵器,看來路上沒少殺衙役官差。”
十幾人手中的兵器各異,此時見自己敗露,也不再隱藏,索性快步跑來將呂屠和劉虎給圍在了當中。
“原來是呂大人,我等抵達武川的那天,就聽過了你的傳說,正所謂見面不如聞名,看來你也不過如此。”
呂屠傲然一笑:“我本就不過是一介武夫,不過殺你們幾個也是綽綽有余了。”
說罷呂屠就動了,他腳下步伐一踏,利用超強的核心力量,將整個身子猛然躍了過去。
直接一記獨劈華山,朝著前方說話那人劈砍過去,那漢子也不簡單,見如此兇猛的攻勢,竟然沒有任何驚慌,反而叫道:“來得好!”
反手就將刀抵在頭頂,以此來擋下呂屠這致命一擊,可兩刀相撞,他想象當中的手腕巨震并沒有傳來。
與之相反的是他手中的官制長刀,在呂屠那柄看起來不起眼的長刀下,就跟豆腐和屁做的似的,完全不堪一擊。
眼下想要逃跑已經來不及,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刀鋒割破他的脖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