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這個甜菜和甘蔗還沒正式傳入華夏的時代,人們對于糖分的攝入,那遠比想象當中還要困難萬倍!
尋常百姓能接觸到的糖分,只有麥芽糖和蜂蜜,在眼下這連年天災的情況下,糧食都不夠吃的,誰還能那么奢侈地去吃糖?
所以當紅薯被加熱后,其中蘊含的淀粉酶被激活,散發出來的香甜氣息,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抵擋這樣的誘惑!
宋雨惜抽動著鼻子,驚喜道:“相公,這是紅薯散發出來的甜味?”
呂屠從火中掏出已經烤好的紅薯:“沒錯!雨惜你們倆吃吧。”
南宮徽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,眼睛卻始終離不開紅薯:“相公,你不吃嗎?”
“我不愛吃。”呂屠像大多數男人那樣,用這句話搪塞過去。
說著便順手將紅薯掰成兩半給了她倆,兩人珍重地將烤紅薯捧在掌心,鼻子抽動,貪婪地吮吸這股奇異香甜。
看著金黃的紅薯內瓤,口中瘋狂分泌著口水。
“吃啊你們。”
宋雨惜這會是一個人吃兩個人的食物,她率先低頭輕咬下一點,放入口中慢慢品味。
隨著她的咀嚼,她的眼前一亮,驚喜道:“相公,好甜!你也嘗嘗。”
遞到呂屠嘴邊,他也不好再拒絕,淺嘗了一小口后贊嘆道:“野生的都這么好吃,那如果以后精心種植出來,那還不得起飛嘍。”
南宮徽羽也遞給了呂屠一小塊,三人就在家里你一口我一口地吃著,好不快活。
兩女也不是貪婪的人,在品嘗過滋味后,越發知道這些紅薯有多么珍貴。
“相公,開春之后咱們就種這個了么?”
“對!明日就立春了,要不了多久地里就會化凍,到時候烏丸人也會逐草遷徙,這段時間正是發展的好機會。”
南宮徽羽問出了關鍵的問題:“相公你是如何認識紅薯的?我從小跟著師父走南闖北都沒見過這個。”
呂屠隨便打了個哈哈搪塞道:“我家祖上是一名赤腳醫生,曾偶遇過一位云游四海的老道,老道曾贈予我祖上一本醫術,上面記有許多植物和奇淫巧技的東西。”
只要能解釋得通就行,也正好趁著這個機會,給她倆打個預防針,免得以后自己有其他發現時,又需要跟她們解釋。
宋雨惜恍然大悟:“難怪相公你還會煉制神藥,原來是老道長所賜,看來這個世間還是有高人存在的。”
呂屠聽得好笑,如果真有那種高人,又怎么會不出來拯救蒼生?
他又去外邊端來一盆水,放在紅薯邊上,本來北境就偏干燥,加上屋子里還有火爐升溫,如果在這期間讓紅薯干死了就虧大了。
一夜無話,翌日一早,呂屠終于拾起了多日未進行的鍛煉身體,這些時日的靜養,也讓他的體能恢復到了最佳狀態。
剛做完一套廣播體操,就見聶云著急忙慌地跑了過來,神色嚴峻地高聲道:“大哥,不好了,有人來收稅了!”
“收稅?”
他這才回想起來,今天是立春,每年的這個時候武川府都會派人到每家每戶來收稅。
雖說平日里的苛捐雜稅,已經讓百姓苦不堪言了,可讓人最害怕的還是立春這天。
在大虞朝這也叫做農業稅,按照人頭收取,每人需要繳納1斗的糧食,也就是30斤的糧食,如果繳納不足的話,就將貶為軍奴。
此時村民們也知道武川官府來收稅了,大量的百姓都自發地朝著呂屠這邊涌來。
這段時間以來,在他們的心里呂屠已經成了他們的救星,如果不是呂屠以工代賑救濟他們的話,恐怕多數人都熬不過這個寒冬。
“呂大人,征稅的官兵就在村口了,我家三口人,那就是3斗糧食,我們上哪去弄這么多糧食啊?”
鄰居陳花花也跑了過來拽住呂屠的衣袖:“呂屠哥哥,奶奶說家里的糧食只夠交我的稅,可不可以不讓奶奶和娘親去當軍奴啊?”
村民們七嘴八舌地吐露著自己的訴求,呂屠都看在眼里,可眼下他也沒辦法。
邊關的戰事吃緊,壓力全部給到了普通百姓的身上,而邊軍和官府之中貪腐嚴重,就是一個破戎校尉周泰山,就敢用這些百姓的血汗,去跟烏丸人私自交易,賺得盆滿缽滿。
正當他思索對策之時,一個尖銳的男人聲音傳來:“我道這是誰的管轄范圍呢,原來是我們邊軍之中的大英雄呂屠啊?”
呂屠尋聲看去,赫然正是那都尉之子——云傲,看來那日云天含怒一腳踹得真挺狠的,把云傲都快踹成公公了。
想到這里呂屠忍不住笑了出來,眼神也不自覺地朝著云傲的襠部看去。
云傲似乎察覺到呂屠的想法,瞬間暴怒道:“你往哪看呢!”
呂屠收斂起笑意,撇嘴道:“云公子恐怕你還管不到我看什么地方吧?”
云傲也知道呂屠的身手極好,不愿意跟他起直接沖突,他冷哼一聲,從懷里掏出一張文書道:“我是奉都尉大人之命,前來收今年立春的農業稅,奎山村除卻軍奴之外,每人1斗糧食!”
話音剛落,周圍傳來一片哭嚎聲,村民們跪倒了一片,紛紛乞求道:“大人開恩啊!去年烏丸人殺過來,導致我們錯過播種日子,去年完全是顆粒無收,實在是沒有多余的糧食交稅啊!”
云傲冷笑道:“廢話少說!既然你們交不上稅就給我統統帶走,男的當軍奴,女的當軍妓。”
隨著云傲的這聲呼喝,他隨行的幾十個官兵當場拔出了刀,滿臉寒霜地朝著眾人快步走去。
官兵粗魯地隨手抓起跪在地上的村民,雙手也極為不老實地在她們的胸口蹂躪,哪怕這些村婦的丈夫也在現場,可也只是敢怒不敢言。
畢竟這些人是官兵,如果敢造反的話就不是軍奴那么簡單了,可能會導致全家被殺,甚至鄰居也會被連坐處罰,只能在心里怒罵這群畜生不是人。
一時間整個奎山村里一片哀嚎。
“給老子住手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