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且那家伙一副呆頭呆腦的樣子,正要嘗試性地把紅薯往火坑里扔。
呂屠當場發(fā)出一聲爆喝:“住手!”
聲音之大,震耳欲聾嚇壞了在場不少的人,無論是軍奴還是流民們,都停下了手里的活計,好奇地看向呂屠。
在他們的印象里,呂屠這人平日里相處下來還是比較隨和的,至少不會隨便地殺人,還從來沒見過他發(fā)這么大的脾氣。
呂屠用手指著那家伙,沖著他身邊的柴勇喊道:“按住他小子的手,別讓他動!”
柴勇等人對呂屠的話深信不疑,趕緊上前及人將那小子給死死地摁在地上。
那人驚恐得都快要哭出來了,大喊冤枉:“大人,小的做錯什么了?”
呂屠也懶得跟他解釋,快步朝著他跑了過去,一時間整個校場一片肅殺之氣。
聶云等人見狀也趕緊持刀跟上,因為他們從來沒在呂屠的臉上見過如此震驚的神色,哪怕是當日呂屠與烏丸鎖甲兵對拼,都沒有這般激動過。
大家都意識到,發(fā)生大事了!就連流民們都自發(fā)地扛著鋤頭和伐木斧跑了過來。
呂屠來到柴勇近前,俯身一把將那人手里的紅薯拿起來檢查了一遍,除了有輕微的破皮之外,沒有任何腐爛的跡象,這很不尋常!
“還好,差點就讓你小子給燒了。”呂屠松了口氣。
柴勇等人茫然無措地望著呂屠,喃喃道:“大...大人,你讓我們摁住他,就是為了這個,不是讓我們殺了他?”
“對啊,我又不認識他,干嘛要殺他?”
地上那人委屈的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:“剛剛是哪個王八蛋捅了我屁股一刀?”
這時眾人才趕緊松開他,將他扶了起來,只見他屁股上赫然有一個拇指大的傷口,連棉褲都給捅穿了。
柴勇赧然地撓了撓頭:“不好意思啊兄弟,剛剛是我情急之下怕你不聽話,正好手里有匕首,就沒控制住,要不你捅我一刀吧。”
那人嘆氣道:“算了,你晚上給我把棉褲縫上就行。”
呂屠興奮地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“大人我叫梅濤。”
“這東西你是從哪弄來的?”
“就是愛鷹山的樹林里啊,我準備挖陷阱來著,誰知道就挖出了這個。”
“在哪?立刻帶我去!”
忽然想起梅濤的屁股受傷了,吩咐柴勇道:“你還記得梅濤埋陷阱的位置嗎?”
“記得!大人我立刻帶你去。”
呂屠沖聶云一揮手:“你帶人守好家,我去去就來!”
說罷便帶著柴勇等上百號人前往了愛鷹山,經(jīng)過一番尋找,終于找到了梅濤埋陷阱的地方。
呂屠讓眾人開始就地挖掘,一定要小心不要挖破了紅薯。
“大哥,這玩意又不能吃,干嘛要挖這個啊?”
呂屠好奇問道:“你怎么知道不能吃?”
柴勇聞言不語,只是一味地低頭挖掘,呂屠抓來旁邊的一個軍奴:“你說,為什么不能吃?”
“那個...柴勇今天上午就啃了一個這玩意,然后沒一會他就惡心反胃,連早飯都吐出來了,說是胸口就跟火燒一樣難受,估摸著是中毒了。”
呂屠聽后哈哈大笑:“那就對嘍!”
柴勇聞言納悶道:“大人,這還能對嘍?”
現(xiàn)在自然不可能給他們解釋,如果讓眾人都知道這玩意煮熟了能吃,那還能留到開春嗎?可能一頓飯就讓這些家伙給吃了。
呂屠故意將聲音提高些許,讓所有人都能聽到的程度:“這玩意就不是拿來吃的,因為這是種子!”
“種子?這個東西叫什么啊?”
“紅薯。”
“確實沒聽過,這個的產(chǎn)量高嗎?”
呂屠繼續(xù)道:“我也不知道這里怎么會有紅薯的種子,雖說不能吃,但卻能種出糧食來,所以大家一定要盡可能多挖,哪怕掘地三尺,也要一個不留地找出來!這玩意可比高粱小麥的產(chǎn)量高多了!”
“遵命!”
軍奴們一聽到是能種植的糧食,頓時干勁十足,無論是哪個朝代,只要還是華夏這片土地上的人們。
大家的骨子里就有著濃厚的種田基因,只要一個東西能吃,那必然會投入極大的精力!
一直挖掘到深夜,直到天空下起了小雪,呂屠才下令所有人回村。
軍奴們肩抗手抬,總算堆滿了兩馬車的紅薯,雖然大家都餓著肚子,可眼神中卻透露著興奮的光芒。
畢竟呂屠所說過的話,從來沒有錯的,他說這玩意能種,那必然就是能種出來!
回去的路上,呂屠興奮的手都在顫抖,紅薯啊,這可是紅薯啊!
能夠真正達到畝產(chǎn)2000斤以上的農(nóng)作物,放在眼下這個時代,簡直就是潑天的富貴啊!
但這玩意在呂屠的記憶里,應該來自熱帶和亞熱帶地域才有,怎么會來到這苦寒的北境邊疆?
忽然一個面孔在呂屠的腦海里靈光乍現(xiàn),他想起了前不久曾經(jīng)在愛鷹山里擊殺過一個南鮮國面孔的烏丸騎兵。
既然這個世界有南鮮國的話,那么是不是可以推測他們已經(jīng)初步具備了航海技術?
想不通的事情暫時不去想,如今紅薯在他的手上,絕對能發(fā)揮出最大的作用,或許能改變整個大虞朝的格局!
回到村子里,呂屠讓軍奴們把那一車紅薯拖到了自己家里貯藏起來,這才讓眾人回去吃飯。
宋雨惜和南宮徽羽擔心極了,看著重傷初愈的呂屠渾身都是汗水,心疼地趕緊提來熱水給他擦拭后背。
在這種嚴寒的天氣下,出過大量汗水之后,人體特別容易失溫,體質(zhì)弱一點的人因此死亡的也不在少數(shù)。
謝氏此時已經(jīng)回去了,只剩下他們?nèi)嗽诜恐校蠈m徽羽撿起一塊紅薯,好奇問道:“相公,這是何物啊?可以吃嗎?”
呂屠聽得好笑:“真是個小吃貨,你先把門給關上。”
南宮徽羽照做,隨后眼巴巴地看著呂屠,她知道呂屠沒有明確的說不能吃,那必然就是能吃的!
呂屠神秘一笑:“拿一個扔進爐灶的火堆里!”
說實話,如果不是宋雨惜和南宮徽羽跟著他吃了不少的苦頭,呂屠還真的舍不得現(xiàn)在就將紅薯拿來烤著吃,畢竟這可是開春之后的良種啊!
這期間,呂屠還把窗戶關得嚴嚴實實,沒一會整個屋子里就飄起了一絲香甜之氣。
兩女大驚之色:“什么味道?好香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