無論是那棵古代仙樹,還是后來的古族墓地,以及白傾所經(jīng)歷的那場遠古天災(zāi)幻境,都是遠超尋常古代遺跡的事物。
尤其是最后的
“你說你見到了淵帝的墓碑與殘魂?!”白玉瞪大了眼睛,有些不可置信。
他一向儒雅,喜怒不形于色,但此刻他也難以把持住自己的反應(yīng)。
淵帝何許人,當(dāng)年統(tǒng)一九州大地,建立龐大的古淵國,確立人族為世間第一大族的狠人。
人族的強大,離不開淵帝這號人,可謂是真正的千古一帝!
時至今日,淵帝的存在早已被神化了,各地也有許多供奉淵帝金像的廟宇。
淵帝是真實存在,且與虛構(gòu)中的仙神齊名的人物。
現(xiàn)在自家小老弟說是見著了這位淵帝的殘魂,這如何不讓他震驚。
“是,不止是我,當(dāng)時在場的所有宗師都見著了”白傾點頭,隨即略一想又嚴(yán)謹(jǐn)?shù)难a充了一句。
“不過那塊黑碑上雖有淵帝之名,至于那道幽影是否真是淵帝殘魂,還不能完全斷定,畢竟從未見過真正的淵帝.”
白玉聽罷,沉吟了起來,他已經(jīng)覺得這件事非同小可了。
無論那是否真的是淵帝所遺留的殘魂,那場讓眾人看到的遠古天災(zāi)幻境,又意味著什么呢?
這其中有太多值得深思熟慮的地方。
他不由看向其余出來的人,不僅是白傾,如華清池以及其他經(jīng)歷者,也都各自向身邊之人談起此事。
所有人聽著,臉色也都變得或凝重或驚異起來。
這是一件無法被任何人忽視的大事!
又是一陣空間扭曲,華斯辰也飛落而出,引來不少關(guān)注。
畢竟這次踏入天墟境,明面上的帶隊之人就是他。
“斯辰,來。”
忽有一道莊嚴(yán)的聲音從遠方飄來。
“喏。”華斯辰遙遙行禮,其余人,包括所有駐守的兵將在聽到這道聲音,也都紛紛朝著那個方向躬身行禮。
無他,這是云帝的召喚。
顯然,雖然云帝沒有親至,但天墟境即將關(guān)閉,他也在關(guān)注著此地的情況。
待到華斯辰走后,司徒申波有些急了,眉頭鎖著,遲遲不見司徒明出來。
“白傾,清池,你們可有瞧見我家那小子?”司徒申波發(fā)問道。
華清池剛要作答,那扭曲的空間又飛出了兩道人影,其中之一,赫然是司徒明。
“還好,出來的及時。”司徒明回頭看了一眼尚未閉合的扭曲空間,笑道。
“是我耽擱了。”宋長明道。
若不是他沉浸修煉之中,太過忘我,司徒明也不會跟著在那座黑山里拖沓這么久。
司徒明擺了擺手,說著你我之間,何須這般見外,此次天墟境之行,兩人之間的交情倒是加深了不少。
司徒申波瞧見司徒明安然無恙,這才舒展開眉頭。
又過了片刻,那塊扭曲的空間逐漸恢復(fù)正常,就好似滿是褶子的衣服逐漸被捋平。
直至空間的擾動徹底停止,扭曲消失。
這處入口就這么平靜的關(guān)上了,整個天墟境也隨之徹底不見,任何人都再難感應(yīng)到那座異度空間的存在。
“嗯?”司徒申波剛要喚來司徒明,想了解此次天墟境所發(fā)生的事,忽而又察覺到了異樣。
在場的其他武道宗師也都紛紛停下了交談,看向上空。
天墟境的入口已經(jīng)關(guān)閉,空間擾動也已經(jīng)停止,但周遭的狂風(fēng)仍是沒有停歇,上方的黑云則反而越積越厚重,顏色也愈發(fā)深邃的詭異。
“怎么回事?!”
駐守的將領(lǐng)神情嚴(yán)肅,一揚手,麾下甲士紛紛拔出兵刃,周身先天之氣激蕩,已是進入了備戰(zhàn)狀態(tài)。
宋長明也抬眼看去,那黑云確實越發(fā)變得不尋常。
忽而,黑云十分突兀的勾勒出一張噴吐妖氣的人臉,空洞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下方眾人。
一股浩蕩且恐怖的氣息顯現(xiàn),令在場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股窒息的壓迫。
哪怕是武道宗師,都要咬緊牙關(guān)去抵抗這股無上的威壓,方能穩(wěn)住心境。
而那些只是先天修為的甲士,更是不堪的跌落大海,難以對抗這股威壓半分。
“好強的氣息!”
“是誰?!”
“是何妖邪,膽敢在我云州作祟!”
“該死.”
宗師之力彌漫,在這一刻,在這片風(fēng)暴中心,如同搖曳的風(fēng)中殘燭,根本難以爆發(fā)出應(yīng)有的威力來。
那些剛從天墟境出來之人,也萬萬沒想到已經(jīng)脫離了天墟境,還能出現(xiàn)這等事。
宋長明不知為何,只覺得那張黑云人臉正對著的是他,那雙空洞的眼睛,鎖定的也是他的身上。
沒有大意,在他的額骨上,微光閃閃,星痕漸顯。
一旦情況不妙,他就要第一時間祭出他那巫將印自保。
龐大的妖力凝聚,黑云翻涌間,化出了一只巨大的黑手印轟然落下。
“不好!”
“當(dāng)心!”
眾人神情駭然,以宗師之力迎上,但并不能阻止這只覆蓋眾人所處一片海域的大黑手。
反倒是不少宗師在這股威勢下?lián)u搖欲墜,力量反噬之下負傷吐血。
宋長明憑借強大的肉身,倒也不至于在威壓下受傷,但他也確實阻止不了這只落下的大黑手。
直到一抹金光瞬息而至,云帝抬掌翻天,化作了一只同樣金光熠熠的大手掌。
這只手掌在空中瞬息間便與那大黑手碰撞在一起,氣浪飛射上百里,將整個天際都鍍成了金色與黑色的交織。
龐大的能量更是鋪滿了整個天地,引發(fā)了數(shù)百丈巨浪。
只能說好在是身在海域,否則只這一擊的碰撞,就足以毀滅目之所及的所有山川大地,以及所有的生靈活物。
最終,黑手散去,黑云也隨之散去。
“殺我子嗣,此仇本尊記下了!”
“會有再見之日,當(dāng)要你生不如死!”
隆隆之音自天上來,響徹整片海域,甚至就連遠方的帝城之人都隱約能聽到一點。
多數(shù)人皆是茫然,不知道發(fā)生了什么。
海域上,眾人身上的那股壓迫感已經(jīng)消失,黑云散去,風(fēng)浪暴雨也隨之快速平復(fù)下來。
日光明媚,和風(fēng)吹拂,令人舒適。
“陛下,剛剛那是何方妖孽?”奕灰深吸口氣,平復(fù)體內(nèi)翻涌的氣血,驚聲問道。
云帝以武定天下,個人武道造詣之強當(dāng)世沒幾個人能比得了。
如今不知哪冒出來的妖邪,不曾現(xiàn)形便能壓制他們所有人,甚至能與云帝斗上一個回合,這就絕不是尋常大妖甚至妖王能夠做到的。
至少當(dāng)初的九幽之王,墨天尊之流,就絕不可能辦得到。
云帝收手背負,瞇著眼眸,目光深沉。
“元州,八目白毛蟲一族,想來應(yīng)當(dāng)是那位白毛蟲王。”
云帝道出對方的身份,在場不少人皆是心中一沉,面色凝重。
“竟是那白毛蟲王,怪不得有這等實力!”司徒申波來到司徒明和宋長明的身側(cè),一臉恍然之色。
“父親。”司徒明回過神,散去周身的不滅火,對一旁到來的家父行禮。
“嗯。”司徒申波原本還想過問司徒明在天墟境的經(jīng)歷,但眼下驚現(xiàn)那白毛蟲王,再加上云帝到來,這問話的事也就只能押后私下再問了。
“我且問你們,在天墟境內(nèi),可曾遇到過那白毛蟲一族的妖?”云帝面向所有人,出聲問道。
“陛下,確有三個白毛蟲一族的大妖出現(xiàn)過,剛剛沒來得及向您匯報。”云帝身邊,華斯辰當(dāng)先開口答道。
“可曾被殺?”云帝接著問道。
“是”華斯辰剛要繼續(xù)說下去,另一邊的宋長明已經(jīng)自覺站了出來。
“陛下,是我所為。”宋長明坦言道。
刀斬蟲泗與蟲陰,這件事是眾目睽睽之下干的,他也不可能賴得掉。
華斯辰見宋長明自己站了出來,引去了云帝的目光,他便也就沒有繼續(xù)說下去。
若剛剛那白毛蟲王真的是來為自己子嗣報仇的,那就毫無疑問是奔著宋長明而來,對方的目標(biāo)也只會是人群中的宋長明。
“哦?殺了幾個?”云帝聽罷,神色如常,接著問道。
“兩死一逃。”宋長明如實答道。
一旁的司徒明擔(dān)心云帝因此怪罪宋長明,當(dāng)即想要幫著解釋:“陛下,當(dāng)時形勢危急,宋兄不得不出手,還望陛下勿怪宋兄.”
一旁的司徒申波見狀,不待自家孩兒說完,便將其拉回,搖頭道:“莫要多言,陛下自有定奪。”
云帝微微一笑,看了眼司徒明,道:“我何曾說過要怪罪宋小友了?”
“八目白毛蟲一族自古以來便是我人族的生死大敵,宋小友能殺之,只會是有功,而非過錯,之后我自會封賞。”
司徒明聞言,這才知道確實是自己多嘴了。
云帝也沒有在白毛蟲一事上過多追問,只面向所有人道:“爾等剛從天墟境中歸來,甚是辛苦,便都先去歇著吧,余下事自會有人處理善后。”
“謝陛下!”眾人應(yīng)下。
“宋小子,你來。”
云帝最后點到了宋長明,也沒有過多停留,直接化作金光消失在眾人眼前。
宋長明見狀,也跟了過去。
云中殿內(nèi),云帝坐在帝王座椅上,下方則只有宋長明以及華斯辰二人。
“想不到你還藏了手段,隱了部分實力,就連朕也被瞞過去了。”云帝先是看著宋長明道,語氣比剛剛面對眾人時要輕松一些,少了幾分高高在上的威嚴(yán),多了幾分隨意。
宋長明知道云帝所指的是他斬殺那妖王時所展開的星域,不由道。
“陛下息怒,只是我那本事一旦施展代價太大,不到萬不得已,被逼上絕境不可用,并非在下刻意隱瞞。”
“行了,朕也不怪你,總之能殺白毛蟲,朕算你一功。”云帝擺手道,并沒有對此事深究下去。
“這次喚你來,是為了另一件事要問你。”
宋長明正了正臉色,心中大致也清楚云帝要問的是什么。
“關(guān)于淵帝。”
宋長明心中暗道一聲果然。
發(fā)現(xiàn)疑似淵帝的墓碑和殘魂,這大概就是此次天墟境中出現(xiàn)的最為重要的事件了。
與之相比,什么遠古仙樹,與妖族的紛爭都可以拋之一旁。
“大致的經(jīng)過我已經(jīng)聽斯辰說了,不過那淵帝的殘魂你是最先發(fā)現(xiàn)的,朕想問問你,有沒有其他要補充的。”云帝看著宋長明,接著說道。
宋長明腦海中回想了一番此前見到那淵帝幽影的過程,試著給補充一些他所看到的細節(jié)處。
“淵帝的殘魂與其他古族殘魂都不同,他沒有攻擊活物,奪取生人之氣的本能,反倒是一出現(xiàn)就幫了我們,消滅了所有的古族亡魂。
他也最先注意到我們,而非更接近他的那些妖族,似乎也看出我的意識清醒,所以直接來到了我的面前”
宋長明說的很詳細,只因他也不確定那是否就是淵帝的殘魂,畢竟他對那傳說中的淵帝了解并不多。
故而他只能提供盡可能多的信息,讓云帝自己去判斷。
包括他從這道殘魂身上感受到了的前所未有的威壓,遠超其他古族殘魂。
以及,他看得很清楚,是淵帝殘魂帶他們所有人進入的那場遠古戰(zhàn)爭。
而關(guān)于那幻境中的一切感受,他則更為詳細的交代了。
只因他覺得倘若那真是淵帝殘魂,那這道淵帝殘魂帶他們進入這場幻境,定然是另有深意在的。
甚至,這場幻境,這場讓他們觀看的遠古戰(zhàn)爭,才是重中之重。
而結(jié)果也是宋長明談及這場幻境時,云帝的神色更多了幾分嚴(yán)肅。
等宋長明交代了一切,不光云帝若有所思起來,就連一旁的華斯辰也多看了宋長明幾眼,似乎宋長明道出了許多他沒觀察到的細節(jié)。
宋長明頓了頓,末了接著道:“陛下,還有一事。”
云帝抬眼看向他,“說。”
“我不知華侍郎與其他人當(dāng)時是否有聽到,在從那層幻境中抽離后,我隱約聽到了一道聲音,并非從外界傳來,更像是從我腦海中直接印現(xiàn)”宋長明緩緩說道。
“哦?”云帝神色微動,問道:“聲音說了什么?”
“快去。”
“快去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