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星把手放在晴霓的肩膀上,用無聲的眼神給予她繼續看下去的勇氣。」
「晴霓擦了擦眼角的淚水,繼續翻閱著日記。」
「在最后,采翼即將奔赴一個殘酷的戰爭,她已經預感到自己可能會犧牲,跟馭空寫了很多類似遺言的交代和安排。」
「最重要的是——」
「“馭空,如果你活下來了,而我沒有,請好好照顧晴霓。我知道,你一定會這么做的。我的全部存款都交予你,請當做晴霓的撫養費。”」
「“無論晴霓想成為什么樣的人,都請全力支持她。但唯獨不可以做飛行艦斗士。”」
「“孤獨也好,自由也罷,你我都已經嘗夠了。答應我,別讓那孩子觸碰天空。”」
「這都是馭空和采翼早就達成的約定。」
「“所以,我是被媽媽收養的孩子?而這位采翼小姐……才是我的母親?”」
「雖然晴霓早就隱隱產生了這種預感,可當真相大白時,她又不禁無比悵然:“別讓那孩子觸碰天空……這就是媽媽拒絕我成為飛行士的理由嗎?”」
為美好的世界獻上祝福——
“晴霓小姐,別管那些理由……你一定要給我成為仙舟最最最強的飛行士啊!”
夕陽西下,看著遠處漸漸黯淡下來的云層,惠惠從山坡上猛地站起,努力地向天上的光幕發出吶喊。
清脆的聲音驚動了遠處林中的飛鳥,撲簌簌地飛起。
——雖然知道光幕中的少女們完全不可能聽到,但她也要發自內心地喊出來。
“那可是能在天空自由翱翔的職業!能穿越云層,俯瞰大地——簡直太棒了!”
一旁的悠悠也被她突然升高的聲音嚇了一跳,她的雙手不安地疊放在一起,眉頭微蹙:“可、可是……這與采翼小姐的遺愿相沖突了吧?另外,成為飛行士很危險,萬一再次出現豐饒民戰爭……”
“笨蛋悠悠!做什么事情沒有風險?”
惠惠雙手叉腰,挺起那完全沒有殺傷力的胸部,咧嘴一笑:“說起來,冒險家的工作不是也很危險嗎?可和真那家伙和我們還不是每天高高興興地出門?”
提到和真,悠悠嬌俏的臉上微微泛紅,聲音也變小起來:“那、那不一樣……我們遇到危險可以隨時撤退,但飛行士的戰斗九死一生,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……”
“所以我們才要相信晴霓小姐啊!她的天賦可是不下于馭空司舵的!”
惠惠一臉期待地看著光幕中的狐人少女,“說不定等星下次和她見面,晴霓小姐就已經是羅浮仙舟最強的飛行士了!”
悠悠低頭沉默了一會兒,隨后抬起頭,溫柔一笑:“……惠惠,你說得對。如果晴霓小姐真的已經做好了覺悟,那我也會為她加油。不過,我還是希望她能平平安安的……”
「整理好思緒后,晴霓打算再次和媽媽好好談一談。」
「不過,她還是希望星能陪在她身邊,雖然她不方便出面交涉,但哪怕是站在身邊,也能給予她莫大的勇氣。」
「在晴霓的帶領下,一行人在玉界門的某個地方找到了馭空。」
「“媽媽……”晴霓剛見到馭空,剛剛那股膽氣頓時消失了大半,整個人顯得怯生生的。」
「“晴霓?怎么瓦爾特先生和星也在這里?”馭空驚訝地看著他們三個。」
「但從馭空的語氣可以看出,她現在的情緒比之先前好了許多。」
「“晴霓小姐為人熱情,帶我們去星槎海游覽了一番。在路上聽說她想和馭空司舵重歸于好,又有些羞怯,于是便冒昧地陪她一起來了。”瓦爾特解釋道。」
「聞言,馭空臉色頓時緩和了不少,微微頷首道:“小女為人幼稚,讓二位多費心了。”」
「“媽!”晴霓忍不住喊了一聲。」
「“好了,天色也不早,有什么話,回家再說吧。”」
「“我有事情想和您談談。”見馭空打算離開,晴霓一把上去將她攔住:“無論如何,我都想成為斗艦飛行士。”」
「“……”馭空深吸一口氣,一字一句地道:“這件事,我們已經談過很多次了。不行就是不行。”」
「“可是…可是……”晴霓張了張嘴,可話語卻像被無形的絲線纏繞,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。」
提瓦特——
納塔,圣火競技場。
“……還是說不出口啊。”瑪薇卡微微一笑,“面對強勢的馭空司舵,小姑娘還是太緊張了些。但想要成為飛行士,猶猶豫豫可不行啊。”
恰斯卡放下手中的酒杯:“是感到害怕了吧?采翼日記里的真相算是她最重要的底牌了,如果連這個都打動不了馭空,恐怕她們母女之間還要在這個話題上拉扯很久。”
“……我倒是覺得直白些比較好。”瑪薇卡挑了挑眉毛,“如果是我的話,大概會當場把采翼的日記塞到馭空手里吧?”
恰斯卡輕輕搖了搖頭:“瑪薇卡,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樣直來直去。晴霓猶豫,恰恰是因為她珍視馭空——如今得知真相的她,一定不想讓媽媽再次失望了吧?”
「看到晴霓實在糾結,星覺得還是該自己站出來推她一把。她拿出采翼的日記本,交到馭空手里。」
「“這是……采翼的日記?”馭空渾身一顫:“這東西怎么會在……”」
「但很快她就明白了這一切,她深吸一口氣,沉默許久才緩緩開口:“我明白了。晴霓……對不起,我不能支持你的愿望,因為我已經對另外一人發過誓言。我不奢求你的原諒,但只希望……你能聽聽我的辯解。”」
「“媽,您在說什么?我們是母女,又怎么談得上原諒和辯解?無論您說什么,我都愿意聽……”晴霓連忙說道。」
「哪怕沒有血緣關系,但晴霓早已發自內心將馭空視為自己的母親。」
「聞言,馭空緊鎖的眉頭才緩緩舒展開,她轉過身,看向遠方玉界門來去的星槎。」
「“我曾和你一樣,對天空懷有憧憬。我知道那是什么感受…在宇宙中航行,四周皆是遼闊的空無,遠方是難以想象的奇觀。”」
「“在星海之間像一葉孤舟似的漂流,一些人稱之為孤獨,但我們更愿意稱之為自由。”」
「“采翼也是這樣的人。我們從小便是好友,駕駛著星槎到處惹是生非,直到被人抓到景元將軍面前。”」
「“不久后,我和采翼就成為了天舶司最為精銳的飛行士。那生活談不上輕松,甚至稱得上殘酷——你永遠不知道身邊的朋友能否返航,當然,也不會知道你自己能否返航。”」
「“但對我來說,那是我人生中最為美好的回憶。拋灑熱血、搏擊長空、蕩滌妖邪、匡扶正義,狐人的一生如此短暫,難道不正應為這樣光榮的事業而燃燒嗎?”」
「隨著馭空的訴說,天幕逐漸變化到馭空對往昔的回憶。」
「那時,她與剛剛生產完歸隊的采翼詳談甚歡。」
「“說起來,采翼……我真的沒想到你還會回來,開斗艦對你而言就這么有吸引力嗎?”」
「“那可太有吸引力了。又苦又累錢又少,天天把腦袋綁在褲腰帶上,一年到頭也回不來幾次羅浮……可如果讓我再選一次,我還是會成為斗艦飛行士。”」
「“因為,我已經觸碰過天空了。”」